王明默女士,這一年從金陵女子大學畢業,本該入學燕京大學物理系,如今,將履歷投來了這裡。
莉。邁……
前面兩位初出茅廬,出於某種原因,轉而求其道來了香港,楚望覺得不奇怪。
但是莉。邁為什麼會來?她學術能力興許與徐少謙不相上下,但論資歷,她遠在徐少謙之上。雖然在哈恩旗下無法大展身手,只能作為“助理”……但是現在才是1928,希特勒還沒有上台,她還沒有因為自己的猶太身份失去教學許可,仍舊是柏林大學的教授。
而一個年紀不足四歲的,僅僅因最近一篇《中子存在》才收貨些許名望,建在殖民地上,資金來源尚且說不清楚的香港大學理學院,能給她什麼?
一個大展拳腳的地方?
雖然楚望無比希望能更快到來更多有用的人。可是等他們真正來的那一天,她卻又有一點退縮,想要質問道:“我們擁有的東西,比你原先所在的地方匱乏很多很多,那麼你為什麼要來?”或者說,“如今你來得這麼早,是否來自什麼人的指引?哈恩?亦或是,海森堡?”
徐少謙看出她的疑慮,微微眯起眼問道:“怎麼了?”
楚望搖搖頭:“沒有……所有人都……非常好。”
甚至說,這個人是不可或缺的。若是沒有她在1938年晚餐後所開的那一個腦洞,核裂變興許會晚很久才誕生。卻正因為她的不可或缺,她與哈恩的親密關係,甚至於她的猶太身份在奧地利被吞併後,遭受到諸多生命威脅,不得不在外流浪,卻依舊以“和平主義”為名拒絕曼哈頓計劃的邀請,都是楚望的所擔心的地方。即便她曾聽說哈恩“反鈾彈”,拒絕參與納粹原子彈研究,但也只是“聽說”。
她不願做一個有太多陰謀論的狹隘的人,也不想用最壞的心思去揣度別人。也許她低估了這一篇《中子存在》的威力,也低估了原子核物理實驗室的實力;甚至於可以在事情結束以後磕一萬個頭,說一萬句“偉大的女士,對不起,當初我惡意揣度了你”,但是在事情之前,但凡牽扯上“納粹”二字,她都會無限的誇大這個“萬一”會帶來的連鎖反應。
“你怎麼決定的?”楚望問。
“三個人我都要。”徐少謙笑著說。
“欸?”你剛剛不是還說對國籍存疑麼?!
“不可否認,我們缺人。梁璋想要更多擅長微分運算的中國人,而我替梁璋歡迎女士的加入。國籍不同的兩位,學術實力卻毋庸置疑。為什麼不用?”
“用!”她喘口氣,又問道:“但是暫時存疑。可不可以?”
“當然。”徐少謙笑道。
“嚴加排查寄回國的去信,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