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oe,這不過是你的一時興起罷了,你為什麼要因此自毀前程?
聽著長官的訓話,他腦海里卻不斷重複著多年前這一句質問。
為什麼要偏幫他們?
謝擇益啞然失笑。
“我沒有一時興起,長官,”他動了動,從暗處走了出來,霎時間沐浴在從窗外投入的明亮霓虹里,輕聲說道,“沒有什麼好不明白的。”
朱爾查讚許的點點頭,“我相信你也不會昏了頭腦。”
接著朱爾查的副官走了進來,遞給他一隻精緻小盒子。朱爾查拿在手裡看了看,放在桌上,向謝擇益的方向一推,盒子滑到他面前。
他伸手接住,打開一看,是一隻嶄新的enfield No2 MK1.
“為什麼?”他拿著槍反覆看了幾次。按理說每一支配槍上都應有編號,或是甚至刻著所擁有者的名字,比如他剛授中尉銜時的槍,5英寸MK4,槍托左側刻著WAR FINISH,右側則是Zoe Tse.
這槍很長一段時間都用作是英軍配槍,因是一戰時產的,所以上面有WAR FINISH字樣;但是十分不好用,故常被戲稱它不是戰爭終結者,而是“戰時粗糙,請見諒!”
他拿著enfield,眯著眼睛看了兩眼,“在上海,除了鎮壓起義,還會有什麼時機會用到武器?”
“武器是士兵身份的象徵。既然升了銜,那麼槍自然也該升升級。”朱爾查將一份紙電報遞到他跟前,“你還有要務在身,先暫時用著這一把。等下一批槍到了再一次性換掉。”
那封已被拆閱的英文電報,若翻譯過來是:
——英反法西斯學生協同法共聯絡巴黎理化聯合派遣一隊地堪師生搭乘布努諾號來華於南中國海幾遭日輪攔截此時徘徊於檳城請求增援您忠實的盧
上周他已經接過一次類似的命令。他請了兩隊廣東漁民為先行那船法國化學家領航,從汕頭附近漁人碼頭登陸,在一路沿陸路前往目的地。因為太平山信號接收來得快,故而英國的船去的也快,使得隨後而至的日本與國民政府都撲了個空。滿船皇家海軍與陸軍們喝著椰汁嚼著檳榔聊天氣聊女人啟程折返時,另外兩國的軍艦才姍姍來遲。
林梓桐自知撲了個空,再搜下去也於事無補,自然走得也快。
有了上次的教訓,南京與日軍嚴防死守,這一批地質學家恐怕就沒那麼容易著陸了。日夜盤旋於南中國海於東南亞英殖民地之間,只等有人設法去領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