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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謝擇益從前特意交待過,阿媽進來見她醒著,旁邊還躺著個小肉糰子,稍稍吃了一驚,倒也沒有多嘴多舌的打聽,徑直去到廚房裡做飯去了。

她仰頭盯著走廊頂頭的銅製電話機,她突然想起了某天接通電話時,轉接員說過的一個四位電話號碼。

上海赫赫有名的名醫世家許家,女兒曾留學日本……

她猛的一驚,從沙發里支起身子,將皮質沙發整個震的動了一動。沙發上躺著的小孩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看她。

她揉揉小孩兒的發梢——昨晚已經給他絞過一次了。雖然實在不大好看,總比滋生跳蚤的好。把他圈到電話里下頭,她毫不猶豫撥通了許家號碼。

轉接過去費了些時間,仿佛是許家管家的人接通了電話;雖然時間很早,聽說是許小姐朋友,料到是急事,便也沒有遲疑的去叫了小姐來聽電話。

許小姐聲音倒是十分精神:“喂,林小姐?”

“許小姐早。”她也懶得講些客套的廢話,“我記得你一直想要讓人們都知道他們沒什麼用,對麼?”

許小姐顯然來了精神:“怎麼了?”

她接著問:“我想請問一下,許小姐留學日本時,修的是什麼學科?”

“自然是學醫。怎麼了?”

“嗯。聽說過Shiro Bomb麼?”她並非病理細菌學專業,對於這些名詞的誕生年月有些不是特別確定。

“我只知道京都大學醫學系的石井教授。那是什麼?”

她想了想,又問:“那,傷寒沙門桿菌、cholera bacteria、bentonite……和ape呢?”

那頭沉默了好長時間。許小姐問:“你從哪裡聽來這些名詞的?”

“我這裡有個兩歲小男孩,”她將小男孩拉得離電話機更近了些,小聲問他幾句話。得到回應後,她將電話機拿到耳邊:“能聽懂他講話麼?”

“嗯……大略聽得懂,興許是南通縣的。”許小姐語氣明顯有些急促:“你在哪裡?”

“你知道我家地址的。恭候大駕。”

——

從檳榔嶼到上海這一趟旅程,若是乘坐普通郵輪,需要四五日;這一艘輕巡洋艦僅需四十小時。

這一船士兵,不論兵種,多為下級兵。過半數的下尉,兩名中尉,只謝擇益一個上尉。海上日已落下去,遠處鯨魚在餘暉里噴著水汽。旅途餘下最後十小時,英國兵們都抓緊時間享受這最後的狂歡,將晚餐從船艙內吃到甲板上,唱片機也搬了出來;音樂、美酒、熱帶水果與烤肉一應盡有,士兵們尚算清醒的跳著舞;對他們而言,若說還缺點什麼,那一定是女人。

和甲板上這群人對比鮮明的,是坐在角落裡的斯言桑:淺色襯衫外頭一件黑馬甲,坐在燈光下頭,手裡捧著本書,顯是視力略有些不大好了,故而才微微眯著眼睛在閱讀。他這個作派,一眼望去便知道是英式寄宿中學的模範生;根本和謝擇益這種導師去學校為他保釋卻被他拒絕,當場扯掉馬甲校服扔在地上揚長而去的學生截然相反。

船上也有不少曾就讀於私立中學的軍官,他們談論起那位叫“斯”的中國學生:牛津的固有學生,劍橋的客座學生,在劍橋名氣比牛津大,從中學起就三天兩頭從倫敦去往劍橋,聽說因是那位遠在中國女友長於作詩,許多年從一而終的寫信作詩,只一心為討得她歡心。

而今斯言桑坐在角落裡,安靜得過分了些;沐浴在橙光裡頭,像幅畫似的。

常聽說中尉一下下級兵愛鬼混。以前不覺得,而今和那中國少年一比,確實放浪形骸得不像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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