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雅說:“心上人當眾吻了別人,換了我我可能直接哭暈過去了。”
她聽到佐久間對允焉說:“哭的這麼厲害?”
所有人都噤聲。
佐久間走到僵持的兩人中間,將她打量一番,面上帶笑的勸解道,“你們的私事解決完了嗎?解決完了,該輪到我與林小姐了嗎?”
真真吼道:“你離她遠點!”
佐久間背著手回頭笑道:“這事不解決,放到場面上,可誰都不好過。我看今天日子好,才專誠找林小姐私了的,你確定不讓我過問她的意見嗎?”又轉頭來:“最近有個兩歲小孩走失,工部局發現最後帶走他的是一名英軍,給出命令的是一位上尉。”
楚望沒動。
佐久間又接著說:“她兩已經去馬場了。你不看見她們兩還好,一看到,就不敢想像之後會發生什麼,是嗎?”他嘖嘖兩聲,“多鮮活的兩個女孩子啊。”
她問,“你要我做什麼?”
佐久間抬頭看了看表,眯著眼說,“不如這樣吧。現在才十點,你陪我去看一場賽馬,這樣她們就一直在你視線里了。怎麼樣,我們的治外法權?”
真真上前兩步,被彌雅猛的拉住。
楚望低頭,看到言桑捏成拳的手上根根骨骼分明,仿佛立刻要忍不住照佐久間臉上掄去。她再次伸過手去,這一次他沒躲,由著她輕輕握了握自己的手背。小小的,冰涼的手。
旋即放下來,往門外走去。
佐久間笑了笑,擦過言桑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大廳,言桑猛的轉身衝出去擋在兩人面前,大聲問道:“他們當你是什麼人了?!”
大廳外存衣服的僕歐有些驚詫。
“深炭灰色雙排扣大衣。”楚望無比冷靜的對僕歐說。僕歐更驚詫於她的冷靜,同時也被她這種冷靜安撫了,轉頭去從柜子里取出大衣袋交還給她。
她取出衣服,披在身上以後,微微仰起頭,對他說:“那麼你說,我與她們又有什麼區別?”
他愣在哪裡。
她已經跟在日本軍官身後下樓了。
——
彌雅面色尚還算鎮定的拉著臉色蒼白的真真上了樓,找到蔣先生時,彌雅眼淚突然流了下來,扯住蔣先生的袖子問道:“我哥呢!我哥去哪裡了?!”
蔣先生盯著她眼睛看了會兒。
“楚望給佐久間帶走……帶去馬場了。”真真雖臉色蒼白,卻無比鎮靜的替她說了。
“少校剛他叫走了。”蔣先生將她的手從袖口握在手中,沉思片刻,立馬叫身邊人去請黃先生。隨後拉著彌雅的手,叫真真一道跟隨在黃先生身後下樓去。
一輛福特正好開出來,佐久間剛替她拉開車門,便聽見黃先生在身後喊了一聲:“三小姐,請留步。”
楚望頭髮在臉頰上,本有點悽厲的美感,給她一笑,化解了。她理了理頭髮,停下腳步:“黃先生。”
佐久間見黃先生走過來,也改換一口不大標準的中文,恭恭敬敬道:“黃先生好。”
黃先生略一點頭,誰也沒理。走上前來,啪的一聲,一隻碩大的金剛石鐲子扣在了楚望胳膊上。除了蔣先生外,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連帶佐久間也略挑了挑眉,盯著那幾乎要粗過她胳膊的鐲子。
楚望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話去推辭或是接受,蔣先生先開口道:“黃先生給你的,便是一片心意。你就收下。”
“噯。”她點頭,“謝過黃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