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久間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好笑笑話,抬頭大笑了一陣,“你們的政府愛我們,怎麼捨得讓我們走?中國女孩兒太好騙了。”
她又問:“如果十號和十七號超過五號,你也不會放過她們兩?”
佐久間認真的盯著她說:“你讓我親親你,我就答應放過她們。不然,一會兒我就帶你去看藤間和他的自衛隊挨個去親親她們兩。”
她抬起頭,輕輕呼了口氣在佐久間靠近過來的臉上。
——
在陽台上看到她被日本人帶走時,言桑幾乎是出於本能的,第一反應便是跑回宴會廳二樓,一間一間的去拍門。
聽到外面嘈雜聲響時,朱爾查已經將謝擇益叫進鎖了門的隔間中,沉默不語的喝了十餘分鐘的茶了。
直到聽到外面瘋狂的拍門聲,謝擇益抬眼去看朱爾查。
他起身要去開門時,朱爾查咳嗽一聲,終於開口了。
“最近工部局有個投訴,是關於你的。一個兩歲中國男孩失蹤了,人是你讓汴傑明帶走的。後來他去哪兒了?”
“那是個孤兒。”
“你確定?”
“我向來不做無把握的事,你知道的長官。”
“那麼另一件呢,你又有多少把握?你趁今夜沒有上級駐守工部局,於是擅自調了兩隊人去紡紗廠醫院。”
“確有此事。”
“後果呢?”
“帶出三個人,或是一份照片作為證據。”
“Zoe Tse.我問的是後果。你的行為給你自己與我們帶來的後果。”
“日本近年租界所作所為,你也看在眼裡,長官。遲早一天,它權利野心都足夠,這裡絕無英國立足之地。日本必需離開租界。”
朱爾查盯著他:“你是站在誰的角度考慮的?帝國?還是什麼?”
“自然是帝國。”
朱爾查冷笑,“恐怕你早就有偏私了吧?”
謝擇益面不改色:“Zoe Tse 誓死效忠帝國,絕無偏私。”
朱爾查哈哈兩聲,轉過臉來,“你在租界呆了兩年,你在上海擁有高於我的陸軍軍權,難道還不懂得工部局六國之間的利益牽扯嗎?假如照片真的可以作為日本人在這個國度泯滅人道的證據,你有什麼自信,事件不會再度演變成四一二或者五卅事件?到那時,你作為涉案軍官,假如日本與六國公使問責起來,帝國是沒有能力庇護你的,Zoe。你明白嗎?假使這國土上的民族真的覺醒,日本真的完蛋了,我們也集體跟著完蛋。Zoe,想想你的家族,從你的祖父輩起,你家裡發跡的每一筆錢里都有上百條中國人的賤命。你生在中國人的屍骨堆上,在這個國家被瓜分而發出悲愴哭泣時,這才有了你。你回到這裡以後,你敢說你手上沒有幾條人命?只要有一個日本人受到審判,Zoe。”朱爾查轉過頭來望著那雙黑色瞳仁,“只要一個日本人受到審判,我們一個也逃不了。”
“是的長官,我明白。”謝擇益低頭笑了笑,卻當耳邊風一樣,轉頭便要推門出去。
“Zoe Tse!”朱爾查面色大變,“這裡是公共租界!南京無條件維護六國列強在租界的最高利益!你今天坐在這裡同我喝茶閒聊,我自然讓那兩隊人協助日軍商議英日兩方的誤會與和解。你只是一時昏了頭,不要為此誤了大事!”
謝擇益開門的動作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