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心裡也嘀咕, 不知道這周副官的來意,便索xing放下了筷子, 笑道“母親和三妹妹不必著急, 我先出去瞧瞧,打探那周府官到底是為了什麼來的。”
馮氏聞言, 只覺得這樣最好不過, 有吳氏在前頭打頭陣,她也不用那麼緊張了。她素來是個謹小慎微的人,瞧見許妙芸身上穿了一件嫩huáng色的家常小襖, 便開口道:“你回房換一身衣服,我在這裡等著你。”
若當真說起來,許妙芸同那周副官也算是熟識的,前世除了在沈公館兩人的婚房裡,有那個地方許妙芸遇上沈韜,沒有這周副官在身邊的?可若說跟他有什麼jiāoqíng,卻又沒有,只知道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軍人,且只聽沈韜一個人的吩咐。
“母親不用這般,不過就是尋常見一面罷了,難道還要特意在去補個妝容?”許妙芸想了想,不覺又淡定了下來,人都已經上門了,她再緊張也是沒有用的。
吳氏已經到了前院的小會客廳,尋常這邊都是許長棟見一些生意上夥伴的地方,這幾日許長棟不在家,也沒有什麼人上門,只有一個燒茶煮水的老媽子在門外候著。
周副官端了一杯熱茶,正慢悠悠的喝,像他這樣的職位,能有空坐下來喝一杯熱茶,那都算是一趟忙裡偷閒的差事了。
他正低頭喝茶,忽瞧見雕花窗戶外頭閃過一個人影,以為是許妙芸來了,慌忙放下了茶盞來,見那人從門檻外跨了進來,才認出是許家的大少奶奶。
吳氏早已經笑著招呼道:“我家老爺這幾日不在家,太太平日裡又是極少見客的,這裡就怠慢了周副官了。”
周副官危襟正坐,他只是來送東西的,無所謂怠慢不怠慢,便正色道:“少奶奶不必客氣,末將把東西給了三小姐就走。”
吳氏聽他是來送東西的,心下有些好奇,便索xing笑道:“有什麼東西,周副官給我便是了,三妹妹畢竟還是未出閣的姑娘,總不好隨意見外男的。”
雖然這句話確實很有道理,但周副官是有沈韜親自指派的命令的,自然不敢應承,只肅然道:“有些東西,是少帥命末將一定要親自jiāo給三小姐的,就不用少奶奶代勞了。”
吳氏聽了這話,面上倒是一愣,她嫁入許家多年,馮氏又是一個不管事的,家中大大小小的事qíng都由她做主,儼然就是這許家的女主人了,沒想到這周副官卻是一點兒面子也不給她。吳氏心下未免就生出一絲閒氣來,可到底是文明人,並未袒露了半分,仍舊陪著笑。
她這廂什麼都沒打探出來,正想起身吩咐老媽子去裡頭喊了許妙芸和馮氏出來,兩人倒也是姍姍而來了。
周副官瞧見許妙芸,方才那一臉肅然的正色似乎也變得柔和了很多,眼神之間多了幾分憨厚老實,從自己筆挺的軍裝口袋中拿了一個信封出來,鄭重其事的遞到許妙芸的面前道:“三小姐,這是少帥讓我轉jiāo給你的。”
許妙芸卻沒有接,她不知道沈韜葫蘆里又賣什麼藥,也不敢去接,只帶著防備的心思看著周副官,一臉疑惑道:“這是什麼東西?你們少帥為什麼要給我?我又不想要他的什麼東西……”
她心裡雖然推辭,可其實也有點想知道那信封里是什麼?視線不由落在了那個信封上。
周副官便道:“東西已經送來了,屬下這就告辭了,裡面留了沈公館和少帥軍務處辦公廳的電話,三小姐有什麼話,可以直接打電話同少帥說。”
周副官說完,便將許妙芸一直推辭著不敢接過去的信封放在了茶几上,拿起一旁脫下的軍帽重新帶上,同馮氏和吳氏致了個意,便轉身離去了。
許妙芸站在廳里,臉上燒得厲害,哪有人這樣送東西的?也不管別人收不收?只把東西丟下了便走了?
她又細細的看了一眼那信封,也瞧不出什麼端倪了,只還是不敢伸手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