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葳蕤沒有答應,吳大小姐也不氣餒,吃著葡萄偶爾偷偷瞧他一眼。
這時台上恰好是原小嵐登場,原小嵐不愧是被世人封為青衣第一人的人,看下面的票友們頻頻鼓掌的聲音就可以知道,原小嵐這齣戲十分成功,博得了滿堂喝彩。林葳蕤倒是意外他這齣戲裡頭好似借鑑了《妃子再嘆》的唱法,創出了新風,心底便更高評價了。
一齣戲完,林葳蕤再次問起沃弗里的東西,吳瓔容拿起包包假意翻了翻才表示,出門匆忙忘帶了,然後當即便派了個下人說是讓他回府去拿。
理由很好,可是吳大小姐或許是從未演過戲——當然她也不需要,此刻的表演便有些浮誇做作。林葳蕤喜歡看戲,但不喜歡被人耍,儘管覺得這女娃娃很有意思,但還是問道:“忘帶了也沒關係,不過可否先請吳小姐告訴林某,沃弗里托你轉jiāo的東西是什麼?”
吳瓔容只是為了拖延時間,好多些時間無人打擾,但是要轉jiāo的東西還是有的,“林大哥走的匆忙,康奈爾給頒發的獎學金都沒領。沃弗里教授知道我同你都是華夏人,便讓我代為轉jiāo。”林葳蕤讀了幾年,就拿了幾年的獎學金。但那時候林二伯催得緊,他拿了畢業證書便乘船回了國,自然便落了最後一年的獎學金。
中途吳瓔容有事出去,林葳蕤見底下登台的這位不如原小嵐,便也興致缺缺,撐著手觀察底下的人,竟然從中發現了陸小六,沒聽過陸小六也喜歡聽戲啊。
陸予奪不知道他家大嫂已經看到他了,他的目光緊緊追隨著退場的人,見佳人連背影都瞧不見了,在原地猶豫了一會,便跟了上去。手下的人想要跟著,被他攔了下來,“在這等我。”
忙碌的後台,原小嵐在眾人的恭維聲中換了一身戲服,糙糙用特質的油卸了妝就要走,今日是陳母的生辰,他雖然不被人待見,作為晚輩還是不能缺席的。然而就在他走出了梳妝間,想要加快腳步時,不巧卻被人攔了下來。
攔住他的人是大劇院原來的花旦演員柯蘭梅,在原小嵐來之前,可以說是奉天大劇院的當家花旦。然而,原小嵐比他更有名氣,唱的更好,自然是一來便搶走了他所有的風頭。這叫他如何不恨?
可惜劇院的老闆是個見錢眼開的,才不會在乎qíng意,只要有人敢鬧事,衝撞了他的搖錢樹,鬧事作妖的人只怕不會有好下場。他早就領教過老闆的手段了,儘管心底恨得要死,在人前還得帶笑,只敢私下裡給原小嵐冷眼。不過現在,他已經不怕了,因為他抓到了原小嵐的把柄!
第80章 癸丑年清明·花零落
原小嵐看著眼前明顯來者不善的人, 皺著小眉頭, “柯先生找我有何事?若是無要事,可否改日再談?我正有急事要辦。”
柯玉梅雖然是個男兒身,但是不知是否演多了花旦, 就連動作都帶上了一絲女氣,他這會翹著蘭花指, 眼神似笑非笑,端的是一副小人得志嘴臉。
“怎麼, 原先生急著去參加陳少爺母親的生辰嗎?照我說啊,你不必這麼急著去,老太太沒有見到你,這個生辰才會過的開心吶。”
原小嵐心下一驚, 復而整顆心沉入底部,他雙手握緊, 指甲掐入ròu里, 很快冷靜了下來, 有些冷然地道:“柯先生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同景游qíng同兄弟, 老夫人的生辰自然沒有不歡迎我的道理。若是柯先生沒有其他事, 那小嵐就先走一步了。”
原小嵐並不怕他抓到什麼把柄,因為陳景游在外極其注意,他們二人在外人面前向來沒有超越兄弟之間的親密舉動。而陳家老婦人就更不會說了,她巴不得自家孫子改邪歸正, 棄了他而去, 她只會將二人的關係捂得嚴嚴實實的, 哪裡還敢將二人的事qíng到處宣講。到時他陳家的臉皮往哪擱?到時候陳景游還要不要娶媳婦了。既然無人有證據,單憑柯玉梅信口開河,他完全可以推脫為污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