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是一番評頭論足,感慨一番,結了帳就走了。留下已經被一連串消息砸得無法動彈,臉色慘白的原小嵐。
他在原地呆坐了好一會,才像是想起什麼,跌跌撞撞地走了,連帳都沒結。不過曾白玉也不會去管這點小錢,倒是覺得原先生的面色不對勁,趕緊找了一個人跟著去看看。
店外,看著失魂落魄攔了huáng包車去陳府的原小嵐,剛才在店裡八卦的兩人面面相覷,憨厚一點的道:“我們這事是不是做的不厚道啊你說?”
另一人瞥了瞥嘴,“他該知道的,遲早會知道,早知道總比被蒙在鼓裡等到看著陳景游當了新郎官才知道的好。”
“六爺都不知道這事,我們私自gān這事,萬一被六爺發現,恐怕得被扔到西伯利亞去挖礦了。”
“所以記得閉緊嘴巴,我可不想去西伯利亞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如果真被發現了,就供出是老洪叫我們做的,反正他還要幫六爺管理大劇院,頂多受頓皮ròu之苦,不會死人的。”
兩人嘀嘀咕咕,然後一人跟在有鳳來居的跑堂身後跟著去,一人去找六爺。可以說是非常監守自盜、瞞天過海了。
快入夏了,天氣多變,原本還好好的天色轉眼便烏雲密集,yīn了下來。
huáng包車車夫看了看這天,有些擔心地問道:“先生,我們需要找個地方躲躲雨嗎,您這也沒帶傘的,小心淋著了。”
原小嵐無知無覺,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他的手死死地握住手裡的小紅繩,這是昨天陳景游送他的小玩意,說是在某個地方買的,那個地方有qíng人都會互贈對方自己編織的小紅繩,只要綁上了就是彼此的唯一,此生相伴到老。他那個時候是笑著看他幫自己綁上的紅繩。紅繩上還吊著一個刻了“嵐”字的玉墜,是陳景游特意找的人定做的。他還小心地給對方也綁上紅繩。
他一直在等,也一直相信,他們會,紅繩互系,白頭到老。
轟隆隆的雷聲過後,豆大的雨點下砸了下來,這是入夏的雨,地里的糧食都朝天笑著迎接這一場從天而降的甘露。
原小嵐沒撐傘,很快長衫便淋濕。那位車夫也是好心的,見他無動於衷,哀傷至極的模樣,將自己的蓑衣給他披上了。後頭跟著的六爺的人心裡一咯噔,暗道要遭。
風雨中,huáng包車停了下來,渾身淋濕的車夫連連喚了幾聲:“先生,先生!陳府到了。”
原小嵐才突然回過神,他先是摸了摸身上的蓑衣,然後看到渾身沒點gān的車夫,突然便笑了,雖然那笑比哭還難看,他把身上的蓑衣脫了下來,還給了車夫,“您真是個好心人,感謝您。快回家讓您的妻子給您熬薑湯喝,免得得了傷寒。”說著把身上所有的銀錢都塞給了這位好心的車夫。也不等那車夫要把多餘的錢還他,就敲響了陳家的大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