侗五爺早就候在廳中,慵懶的坐在主位上,他斜睨著下首的袁二爺,淡淡開口:“我說,你找他們來的目的是什麼?”
“五爺何必心急,寒雲自會解釋清楚。”二爺一身銀白長袍,神qíng淡然的端坐在那,袁祈垂首立在身後。
“故弄玄虛。”五爺掀掀嘴角,這袁克文小小年紀,端得一副老成樣,也不知道袁世凱怎麼教的,忒無趣了,莫怪袁祈也是那副死樣子。
這時有奴僕快步走入廳中,湊到五爺身前,恭敬的低聲道:“啟稟五爺,人都到了。”
“嗯,帶進來吧。”五爺擺擺手,仍是懶散的單手支額,斜倚在扶手上。
第一位華衣男子被帶進廳,男子立刻解下斗篷,向侗五爺行禮請安,五爺淡淡說道:“不用多禮,坐吧。”
“謝五爺。”男子拘謹的坐下,待看見一旁的二爺時,有些驚訝,不知這少年年紀輕輕,如何能坐在五爺下首。
隨即中年男子也入了廳,也是一陣行禮請安,待到男子也就坐後,五爺才開口介紹,“這位是直隸總督袁大人的二公子。”
“寒雲見過監督大人,右侍郎大人。”二爺起身向兩位來客行禮。
原來華服男子是練兵處的軍學司監督──覺羅良弼,而那中年男子是戶部右侍郎──穆爾察鐵良。
覺羅良弼今年不過二十七,正好與侗五爺年歲相當,去年剛從日本的陸軍士官學校學成歸國,一回國就入了練兵處,今年剛升上軍學司監督。
“素聞二爺少年有成,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良弼開口恭維道。
“世人謬讚了,寒雲愧不敢當。”二爺微撩長擺,復又入坐。
“客套話就免了,還是說說今天請他們來的用意吧。”五爺打了個呵欠,這般你恭維我客套的,忒是煩人,那袁克文打起官腔,倒也是裝模作樣的。
良弼和鐵良心下暗驚,沒想請他們上門的竟是袁二爺,就不知袁二爺與五爺是何jiāoqíng,竟能讓五爺代他下帖子?
“寒雲冒犯了,監督大人,不知您對於現今大清的步兵有何看法?”二爺單刀直入的開口問,一開口便是犀利的點出良弼在日本所學。
鐵良在一旁無比詫異,都說將門無犬子,當真不是空xué來風,袁世凱在天津小站練兵,而他會辦京旗練兵,對於袁世凱的北洋軍時有耳聞。
鐵良今年剛過不惑之年,是鑲白旗的穆爾察氏,原本在榮祿幕府內,後被薦舉兵部,升右侍郎,剛從日本參觀軍事演習回來不久。
良弼與鐵良均是向日本軍學習,袁世凱的北洋軍雖依照德國與日本的制度,但最主要的編制,還是參照德國陸軍的制度。
經歷了四年前的那場戰亂,再加上《辛丑和約》的條款,如今北京城到天津的pào台一律拆毀,各國甚至可以在北京到山海關之間駐紮軍隊。
列qiáng的侵略與大清的戰敗,再加上巨額的賠款,不啻是對大清一次重大的打擊,也是將大清的尊嚴和面子踐踏徹底。
鐵良如今身為兵部右侍郎,又是練兵處的襄同辦理,對於新軍的cao練,實是心力jiāo瘁,深恐趕不上列qiáng的水平。
如今這袁二爺,一開口就點名步兵團,想必對於袁世凱的北洋軍,二爺也是接觸良多,了解甚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