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傅靖遠緊張的發問。
榮祥的眼珠在眼皮里略轉了一下,然後在嗓子眼裡咕嚕了一句:“屁股疼!”
傅靖遠不敢笑:“還疼嗎?要不再上點藥?”
榮祥神色平靜,漠然的連臉面都不要了:“隨便。”
傅靖遠回身去關了門,然後上chuáng扒了榮祥的褲子,絲綢睡褲被褪到膝蓋,雪白雙丘露出,傅靖遠也知道這是個男人的屁股,沒什麼大不了的,自己也有。可是手掌撫上去,軟濃濃的ròu感讓他驟然臉紅起來。
輕輕用手扳開雙股,藥膏擠到指尖上,試探著塗到那紅腫的xué口上。傅靖遠替榮祥害疼,榮祥卻一幅八風不動的樣子,傅靖遠相信即便自己現在立刻將他要了,他也不會睜開眼睛來多瞧自己一眼。
真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這人就真的廢了。
榮祥戒針那天,當事人開始時是被蒙在鼓裡的。
這都是謝廖沙同傅靖遠商量出來的主意。因為知道榮祥本人是毫無戒針的打算,且對戒針有著極qiáng的恐懼。與其事先告訴他,讓他惶惑不安,再鬧出事qíng來;不如索xing瞞了他,到時人進了醫院,再根據反應,見機行事罷了。總之這事是非行不可的,早晚總有這一痛。
榮祥傻乎乎的坐在汽車內,只以為是常例的要去健康檢查,所以直到了醫院門口,還在不住的打瞌睡。小孟並沒有隨行,因為傅靖遠現在就看不得他,若不是榮祥處處離不得這個打小調教出來的奴才,他非把這個有姓無名的傢伙遠遠的打發走不可。
二人並排坐在后座上,傅靖遠今天特地讓人給榮祥找了身長袍馬褂穿上,因為質地是絲綢的,光滑柔軟,穿在身上,不禁錮的難受。現在榮祥的皮膚已經變得很易磨傷,他不曉得疼,給他洗澡的阿媽粗心的很,也不曾留意。還是小孟那天發現他腋下一片紅腫,幾乎快要化膿,連忙清洗擦藥,卻始終不見好轉。
事前謝廖沙囑咐過,那天不要讓榮祥吃早飯。所以在車上傅靖遠不住的摩挲他的腹部,總覺得癟著,擔心他餓得難受。雖然他知道,榮祥已經很久都不知道饑飽了。
抵達醫院時,榮祥還很安靜,謝廖沙先照常例給他量了血壓,順便又看了看眼睛舌頭,然後抬頭對傅靖遠道:“榮先生的喉嚨有些發炎,要打消炎針。”
傅靖遠連忙轉向榮祥,抬起他一條胳膊,一邊捋起衣袖一邊柔聲道:“是消炎針,喉嚨腫了。”
榮祥翻了他一眼,任謝廖沙將針頭點在上臂,針尖刺入,他忽然偏了頭,對傅靖遠一笑,嘴角柔柔軟軟的翹起來,露出一口細白牙齒:“你怎麼一頭的汗?”
臉上是笑著的,聲音卻顫抖清冷。
傅靖遠也笑了,抬手摸了摸榮祥的頭,新剃的,短到只剩一層烏黑的發茬兒,榮祥素日最恨這種鄉下小子似的髮型,這次也不例外,但只是懶洋洋的皺了下眉頭,示意不滿。手中的頭溫熱、又有點茸茸的,因為髮絲細軟,剪得再短也不至扎手。
眼望著麻醉劑被緩緩注入他的體內,傅靖遠暗暗鬆了口氣,將手慢慢滑至他的後頸,頸子已經細瘦到了極致,幸好有個小立領兒遮住,否則瞧起來,正是一個細脖子挑了個光禿禿的腦袋。
打完針,謝廖沙起身,籍著召喚看護婦過來收拾注she器材的功夫,向傅靖遠使了個眼色,傅靖遠心領神會,又找出許多閒話,同謝廖沙攀談起來。榮祥呆呆的坐在一邊,先是神遊天外的樣子,忽然身子一歪,傅靖遠連忙扶了他,心道這藥效終於發了,正想若無其事的繼續自己同謝廖沙的閒聊,誰知榮祥反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一雙清凌凌的眼睛中光亮驟然閃過:“這不是消炎針!”
傅靖遠一愣,隨即笑道:“你是坐乏了,咱們馬上就回家好不好?”
榮祥青白了臉色,嘴唇似乎都有些顫抖,卻咬了牙說道:“我……我還有話同你講,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傅靖遠抬手摟了他的肩膀,聲音里還帶著極坦dàng的笑意:“回家還有好多時間,不急在這一刻。”心裡卻是一動,榮祥顯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用意,可是,他要對自己說什麼呢?二人相處這麼久了,他到底藏了什麼話?
“不……靖遠你……”說到這裡,只見榮祥身子直直的猛然向後仰過去,就此昏迷不醒。
旁邊的看護婦是個胖大身材的白種女人,挽了雪白袖子,粗壯手臂伸過來,一邊輕聲咕嚕了一句,一邊從傅靖遠懷中把榮祥扯出來,連拉帶拽的扶到一邊的輪椅上。
謝廖沙立起身,向傅靖遠點點頭道:“讓薩拉帶他去一間隔音的治療室,你可以放心。”
傅靖遠意意思思的也站了起來,眼看著那山一樣的薩拉把榮祥推了出去,恨不能一起跟上:“那個……應該沒什麼問題吧……他最近身體狀況還是可以的……”
謝廖沙背對著大窗,陽光中他的白臉顯得有些虛無,連下頦上的金色短須也煌煌然透明起來,只有聲音還是真實的:“傅先生,如果你是宗教徒,那麼這些天可以去禱告,請求神的眷顧。”
傅靖遠在褲子上,無聲的蹭掉了手心中的涼汗:
“是的。”他苦笑答道。
七天,過的好像七年。
傅靖遠從第二天開始便表現的有些歇斯底里。他站在治療室的門口,治療室的鐵門上並無玻璃窗子,他只好豎著耳朵傾聽裡面的動靜。連續幾個小時,姿勢都不會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