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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祥抬頭望著他,忽然抿嘴笑了一下。發梢上一滴水珠落下來,滴在眼下,是一滴淚的形狀。

“瘋子!”

他用了大聲吶喊的力量,卻只發出耳語般的氣聲。

小孟也對著地面笑了一下,喃喃道:“三爺,我對您的心,只有天知道了。”

榮祥咬了牙,一手支著chuáng站起來,照著小孟的臉上,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小孟這回被他打的晃了一下,嘴角慢慢流下一絲暗紅。

他只用手帕擦了一下,便又繼續說道:“三爺,您從小栽培我,我從小伺候您。這麼多年出生入死的,我難道還不如傅靖遠嗎。”

榮祥的呼吸急促起來,傅靖遠傅靖遠,他一想到這個人,就要心口痛。小孟怎麼能和傅靖遠打比?一個是卑賤的奴才,一個是……是遙不可及、永不再來的……qíng人。

他這輩子真正愛過的人,一個是易仲銘,另一個就是傅靖遠。還有一個太太,很好的女人,是顏光琳。

小孟,算什麼東西!他的存在不過是一條狗,一把槍,一個gān淨利落的僕人。

榮祥按了按自己的胸口,那種煩悶的感覺又上來了,仿佛吃了什麼不對勁的東西似的,有一種作嘔的感覺。他起身走到衣櫃前,gān淨內衣在左邊的格子裡,一件件整齊的疊了老高。右邊懸掛著這一周要穿的淺色襯衫,下面一層則是輕輕折好的長褲。

他找了衣服穿好,然後開門要走。

小孟跟了上來:“三爺您去哪裡?”

榮祥不理會他。

小孟快走幾步攔在他的前面:“三爺,您要去哪裡?”

榮祥的目光yīn冷起來,他把小孟上下打量一番後,忽然衝著小孟的肚子就是一腳。他素來動作快,這一腳踢的小孟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肚子作勢要站起來,然而起了一半,又跪了下去,額上也見了冷汗。

榮祥對他看也不看,繞過他便向樓下走去。

走到哪兒去?他也不知道。只是直覺的不能忍受和小孟再同處一室。小孟所說的話,所做的事,都讓他有一種亂倫般的罪惡感。可他堅信自己是沒有罪的。

他害過人,殺過人,他不是純潔的,可他沒有罪。他認為自己所造的一切業障,都是出於不得已。

然而有其主便有其仆。小孟藥啞了他的嗓子,把他關進漆黑如地獄般的空房子,以及接下來將要做出的種種殘酷行為,據他自己認為,也都是不得已。

那時榮祥正在漫無目的的向樓梯處疾行,冷不防被小孟從身後抱住了腰。放在平時,這算不了什麼,可是榮祥現在敏感之極,幾乎到了不容小孟近身的程度。小孟還未抱緊他,他已經一邊掙脫一邊向前面的樓梯跳了下去。這房子的樓梯修的並不算陡,可是走廊內燈光昏暗,一樓更是一片黑暗。榮祥一腳踩空,想再退回自然是絕來不及,慌亂之間只得抓了樓梯扶手。小孟只聽咕咚幾聲悶響,追下去看時,他已經躺在了一樓的地上。

人是仰臥著躺下了,一條手臂還搭在樓梯台階上,另一隻手則墊在後腦下,修長眉毛痛得皺起來,不過好像也沒有什麼大礙。

年紀輕輕的,從矮樓梯上摔一下子,哪裡就會有事呢?

小孟俯下身:“三爺,您沒事吧?”

榮祥還躺在地上,聽了小孟的問話,他眼皮都不抬,只做了一個口型:“滾!”

小孟方才挨了那麼重的耳光和窩心腳,都沒覺著怎樣。榮祥這時的一個“滾”字,卻讓他忽然難過起來。

沒人知道那一瞬間他的心裡想了什麼。榮祥還在捂著後腦忍痛,卻沒有防備小孟已經起身跨過自己,站在樓梯的第一層台階上。

他解開衣扣,脫下身上的黑色西裝,然後輕輕的蓋在榮祥的臉上。

榮祥用力的晃了下頭,不知道小孟這又是在gān什麼。

小孟抬腳,踩住了榮祥搭在二層台階上的手。

皮鞋的底子牢牢的踩在手上,榮祥疼的直吸氣,空下的那隻手便要去掀開罩在臉上的衣服。然而他的手剛抬起,小孟那邊已然抬起另一隻腳,狠狠的向他那硌在台階上的手臂踩了下去。

“喀吧”一聲。

小孟竟生生的踩斷了榮祥的右手前臂。

榮祥像被滾油濺到了似的,做出一個要翻身跳起來的姿態,然而一條手臂還在小孟的腳下,他也只是一頭撞到小孟的小腿上,然後再重重的跌回地面。他疼極了,衣服還裹在他的臉上,看不見表qíng,卻能聽見他痛苦不堪的抽氣聲。

小孟抬起腳,向旁邊移了一步。從這個角度,他可以居高臨下的仔細看清榮祥的一舉一動。

榮祥的頭臉被衣服蓋著,他似乎也無力再去管它了。他抽搐著側過身,還試圖去抬起那條以一種奇怪弧度彎曲著的傷臂。可這個動作對於痛得發暈的他來講,是完全不能夠的。

小孟知道,榮祥如果能夠發出聲音的話,那麼現在一定已經哭叫的震天響了。

其實他對那種啞藥是有點不滿的,未免毒的太徹底了,讓人從此一聲不能出。而榮祥說起話來,尤其是對待女人,那聲音溫溫柔柔,實在是非常的迷人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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