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你有什麼事qíng,就坦白跟我說。”畫樓笑道,“兩個人相互不坦誠,就會有不必要的誤會!”
“知道了!”白雲展很是尷尬,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聲音就故作不耐煩,“你真囉嗦!”
畫樓卻輕盈起身,搶了他手裡的素描簿,眸子盈盈照人:“這個給我!從來沒有誰把我畫的這樣美,我很喜歡!”
白雲展想搶,她已傲然抬起下巴,不肯還給他。
他只得放棄。
白雲展走後,畫樓長長舒了口氣,他這個心結,總算解了吧?
他心思簡單,倘若這個心結不解,又被旁人窺視到了,利用這個大做文章,白雲展肯定會上當。最後簡直要弄得兄弟失和,也會給慕容畫樓潑一身髒水,白雲展和白雲歸也別想全身而退。
幸好發現的人,是個被慕容畫樓捏在手裡的小女子。
畫樓送走了白雲展,把素描簿子放到房間裡,便下樓跟易副官去俞州監獄看羅疏煙。
這個女孩子,應該還有很多話沒有jiāo代吧?
羅疏煙,她到底是誰?一時間讓畫樓也好奇起來。
第146章 討還恩qíng
畫樓去監獄裡見了羅疏煙。
那素淡如煙似霧的女子,早已奄奄一息。蒼白臉頰,雙目渾濁又怨恨望著畫樓,問她什麼都不肯再說。
只是一口咬定,她沒有同黨,背後沒有人慫恿她去害慕容半岑,目的只是金條。
畫樓輕柔手指捏住她的下巴,bī迫她對視:“你倒是五步一算,樣樣jīng明。你一個小女子,敢為了三根金條對督軍的妻弟下手,理由太過於牽qiáng。你這般忠心護主,我也不殺你。”
她接過易副官遞過來的手帕拭了指尖,道:“告訴季龍頭,好好對待她。她要是死了,我是不依的!把她放在俞州生意最好的jì院,賣最低的價格……”
羅疏煙微弱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渾濁雙目怨毒狠辣。
畫樓嘆了口氣。
受到訓練、接受信仰的特務她了解,害怕、疼痛、畏懼早已不存在她們的生命里。為了完成任務,她們會不擇手段。
曾經,畫樓也是!
瞧著羅疏煙這看似柔弱實則剛qiáng倔qiáng的xing子,審不出更深的結果,只得先留著她的命,待尋到她的弱點,再慢慢擊破。
單單將她關在監牢,畫樓又不甘心。
她怎樣對半岑的,畫樓便要怎麼對她。
從監牢里出來,畫樓買了些糖果酒水,去季公館看季凌龍。
出來迎畫樓的,是章子莫。
他已經比畫樓高一個頭,穿著銀灰色葛雲稠長衫,青稠面雙粱布鞋,儒雅溫和,親熱的叫了聲姐姐。
臉上稚氣猶存,神態卻老辣gān練。
“龍頭還躺著,最近一直起不來……”章子莫語氣悵然,“大小姐在chuáng前侍疾呢。餵藥餵飯,龍頭都高興的吃了下去。醫生說能吃就好,早晚會痊癒。”
提起季落夕,他眼眸閃過粲然,語氣也不禁輕柔。
畫樓頷首,道:“生病最怕吃不下東西。只要肯吃,遲早會痊癒的。”
章子莫笑了笑,引著畫樓進了主樓,繞過長長的法式走廊,才到季凌龍的臥室。
寬大的房間,足足有白雲歸官邸主臥的兩倍,半壁落地窗半開,窗外一株桃樹綻放嬌嫩粉蕊,濃郁幽香暗暗浮動;室內明亮,巴洛克式的奢華裝飾,富麗堂皇。
就是擺設太過於濃艷,艷的俗氣。
季落夕穿了件粉色印度稠洋裙,寬大荷葉邊蜿蜒她的腳邊;高高銀白色束腰,襯托她纖腰婀娜,氣質脫俗。
她的容貌雖稱不上舉世無雙,卻是難得一見的嫵媚。
她正在跟季凌龍說什麼故事,眉目飛揚;季凌龍眸子裡噙著溺愛,溫和望著愛女。
看到畫樓進來,季凌龍微微吃驚,掙扎著要起身,叫了聲夫人。
章子莫快步過去,幫他墊了靠枕,扶著半坐起來。
季凌龍原先胖的滾圓,如今消瘦了大半,老態頓現。他聲音為弱了幾分,眼眸不似以往的鋒利明亮,跟季落夕道:“落夕,你去吩咐下人端茶進來。你出去吧!”
季落夕乖巧應是,然後跟畫樓頷首而笑,十分親昵溫順。
她大約知道是畫樓借人給章子莫,才把她救出來的吧?
畫樓也沖她淡淡笑了笑。
上了茶,畫樓便問了季凌龍的身體qíng況,安慰了他幾句:“龍頭要保重身體。落夕小姐貌美如花,又青chūn年幼,當前亂世倘若沒有父兄相護,處境堪憂。龍頭一定要養好了身子,看著落夕小姐嫁人生子……”
季凌龍眉間微動,露出感激之色。
從季公館出來,是章子莫送她。
畫樓聽聞現在季凌龍很多事qíng都是託付他去辦,又見他瞧向季落夕的眸子纏綿溫柔,便笑道:“季龍頭身子越發不好了,估計最放不下的,就是落夕小姐。小六子,你已經長成大小伙子了,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想取得季龍頭的信任,最好是成為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