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驕陽似火,碧樹林影生煙。繁茂木棉樹下林蔭若錦織璀璨,金光閃爍,惹得蟬兒流連輾轉。
畫樓眉梢有了輕盈笑意。
只要阮立敢去查她,便能查到小公館;查到小公館,以阮立的jīng明,這個案子便可以結案,向世人jiāo代了。
至於小公館的種種,他一定會等白雲歸回來再稟告。
白雲歸為了向屬下證明畫樓的清白,就不得不親自去查。
蘇瑩袖和慕容半岑知道怎麼說對畫樓有利,他查不出蛛絲馬跡,心頭的疑惑也消弭。
白雲歸是什麼樣的人畫樓最清楚。哪怕是阮立查到的結果,他都不一定相信。唯有他自己去查證,才能讓他踏實。
畫樓需要給他光明正大去查證的機會。
果然,沒過幾日,易副官說阮立請他吃飯,套他的話。他便把畫樓jiāo代的那些說給易副官聽。
再過了兩天,小公館的王忠發暗中來官邸,告訴畫樓說,小公館附近總有人伸頭探腦。廚子昨天出去買菜,還有人跟著他,把廚子嚇得半死,小公館人心惶惶,太太也不安,讓夫人去瞧瞧。
畫樓帶了易副官等人去了小公館。
蘇瑩袖問怎麼回事,一臉焦急。
畫樓便安慰她:“不知道是哪裡的小毛賊,只當您是哪戶富家太太逃出來的,想著占便宜。您放心,我讓易副官在這裡守一天,明日就沒事,您相信我。俞州城裡可沒有人敢惹督軍。”
蘇瑩袖將信將疑。
易副官光明正大和兩個保鏢在院子裡聊天。
看到有人探頭,便不動聲色,等那人放鬆警惕準備再靠近看看的時候,便和兩個保鏢左右包抄,將那人拿下。
那人忙求饒,拿出證件才知道是軍法處的。
易副官親自把人帶去給阮立,一改上次的熱絡,板起臉孔道:“阮處長,您查案子原本不是我能gān涉的。只是我冒昧說一句,哪些地方能查,哪些地方不能查,您心中應該有數!三霞路七十九號是什麼地方,您還是請示下督軍,在派人去打聽qíng況!”
說罷,轉身氣哼哼走了,也不給阮立辯駁的機會。
阮立一陣憤懣,又責怪手下無能,輕易叫人抓了。
夫人和慕容少爺去過那個小公館,督軍也知道……
阮立問道:“這麼多天,查出什麼沒有?”
“前不久夫人辭退官邸一批老實本分的傭人,屬下跟蹤三霞路七十九號小公館的那個廚子,查出他就是曾經被辭掉的一批人之人。這才知道,那小公館的傭人,都是從督軍官邸挑選最好的過去。夫人和慕容少爺常去,督軍也知qíng。”那下屬把查出來的qíng況又複述一遍,“上午屬下看到小公館的後花園,有個非常美艷的年輕孕婦。注意有人瞧她,她就慌忙躲進了屋子。”
“孕婦?”阮立大驚,“年輕美艷?”
“遠遠瞧著,是個孕婦,挺著大肚子都覺得很美……”
阮立額頭開始冒汗,怪不得剛剛易副官那麼生氣,還讓他去問問督軍,能不能查。
“趕緊!”阮立如夢初醒,“三霞路的人全部召回來,以後誰都不許提這件事,那小公館裡的事qíng要是從咱們這裡走漏風聲,咱們全沒命!”
這些稽查官哪個不懂人qíng世故?
權貴人家荒唐事qíng多如牛毛,可哪些事可以知道,哪些事最好一輩子別知道,他們心中都有數。
那個小公館的事,不知道才最安全。
那稽查官忙跑去。
“結案吧!”阮立有些頹廢坐在椅子上,“案宗收檔,督軍回來再匯報。”
文案人員道是。
“那屍體怎麼辦?”有個稽查官問道,“這件事影響極大,那些流言連俞州附近的莊子都聽說過。不管埋在哪裡,那一帶的居民都不可能答應。再鬧起來就越發不可收拾……”
屋子裡一時間落針可聞。
“挫骨揚灰,撒入糞坑。按照佛家的說法,張恪也就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了。”阮立嘆氣,“什麼人這樣恨他?”
“處長,他手上有幾十條孩童的xing命……”一個稽查官提醒阮立,“這種人,挫骨揚灰都不足惜。他要是再投胎,依舊是禍害。”
“jiāo給馬方丈,照古老的方式處理吧!”阮立無奈道。這就是說,同意將張恪挫骨揚灰。
張恪屍體處理那天,慕容半岑帶走方副官偷偷去看。望著那團團火焰將那屍體吞沒,最後變成一堆灰燼,慕容半岑微微閉目,慢慢舒出一口氣。
八月炎熱,官邸的眾人也很少出門。
張君陽和張璐偶爾會去官邸做客。
轉眸間,便是九月中旬。
南方發來一封電報,白督軍的專列九月十八到底俞州。
一別,竟是這麼久……終於要回來了。
第180章 二夫人?
九月十七那日,采嫵過來玩,張君陽給她們送張家商店裡新進的法國香水。又是周末,白雲展和慕容半岑不用上學,難得齊全,便說要湊在一起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