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這樣,她也願意把和平寧靜保持下去。
一句白雲歸,讓他分外愉悅,緊緊摟住她不肯鬆開。
當畫樓把她和白雲歸決定臘月十八辦婚禮的事qíng告訴眾人,一家人都很高興。盧薇兒和白雲靈商議那日幫畫樓扮裝,做伴娘;白雲展則問有什麼事qíng需要他幫襯,辦喜事總是有很多瑣事,他這個小叔子願意任勞任怨。
“姐姐,婚禮上的鋼琴曲,我來彈!”慕容半岑揚臉笑。
“那喜帖我來寫吧!”白雲展臨時想起這件事,便搶了過去。
畫樓都說好。
把這件事告訴蘇瑩袖,她直抹眼淚:“畫樓,督軍待你不薄,媽以後就不用擔心你。你要是能替督軍生個孩子,便是最好的。”
畫樓頗為尷尬:“媽,該來的總會來,難不成我去偷去搶?急也沒用……”
然後又抱著小蘇捷,逗樂半天。
在小公館吃了飯,下午的時候才去吳夏采嫵的小公館。她如今一個人住,身邊只有兩個女傭和一個廚子。偶爾回去陪婆婆閒聊,或者陪大嫂二嫂打牌,或者陪盧薇兒逛街。
畫樓去的時候,她不在家。
女傭說:“太太去了教堂,應該快回來了,夫人要不要等她?”
正說著,外面便有汽車響聲。
采嫵穿了一身明huáng色繁繡旗袍,從車子裡出來。替她開車門的,是個高大英俊的中年男子。
他瞧著采嫵時,眼眸粲然生輝。
采嫵的笑容從未有過的輕盈。
這個男人並不是吳時賦。
第191章 表哥
吳夏采嫵瞧著沙發里閒坐的畫樓,有些驚訝:“你怎麼來了?”又轉身對身後的男人笑道:“方才你還說白夫人,這位便是白夫人……”
畫樓淡然起身,沖他微笑。
那男子大約三十歲,穿著條紋呢絨西服,舉止文雅,笑容謙和,有著北方男子的高大結實。
是個沉穩又英俊的男人,只是有些滄桑。
“畫樓,這是我娘家的大舅表哥,他如今在東南做生意,公司開在俞州。他都來了一年多,我們前不久才遇上……”采嫵說起這男子,笑容里便多了幾分親昵與俏皮。
原來……畫樓心口微松,淡淡舒了口氣。
那男子也打量畫樓,客氣叫了聲白夫人。他叫齊樹谷,是齊家長子,采嫵很小時候總是他帶著她玩,兩人感qíng比親兄妹還要深厚。只是采嫵嫁人後,彼此礙著男女大防,鮮有來往。
一個月前采嫵和薇兒聽戲,鄰座有個男人總是打量她們,惹得采嫵不快,瞪回去的時候才發現是自己最親近的大表哥。
齊樹谷許久不見采嫵,不敢斷定是她,就不住回頭打量。
“我來俞州這一年,時常聽人說白夫人。每每提到您,都是讚不絕口。采嫵表妹說同白夫人jiāo好,便想著他日有幸見見,親眼目睹夫人的風采……”齊樹谷笑道。
采嫵便在一旁打趣:“今日見著了,如何?沒有三頭六臂吧?”
齊樹谷真誠道:“雖沒有三頭六臂,風采卻更勝傳言。”
畫樓忙道過譽了。
采嫵獨居,雖然畫樓在場,齊樹谷怕給采嫵惹閒話,不好久留,只說下次再見,便要告辭。采嫵起身送他,有些依依不捨,說哪裡有空在一起出去。
這人很通人qíng世故,親表兄妹亦知道避嫌,讚美畫樓動聽又不諂媚,讓畫樓對他第一印象很好。
采嫵後來又跟畫樓說起齊樹谷:“……他才二十八歲,看上去是不是顯得很老?”
畫樓有些吃驚,他看上去的確不止。方才他們下車時,畫樓遠遠瞧著,只見他西服名貴,衣著華麗,還以為是有錢的中年富商,看不出青chūn氣息,言行舉止、音容笑貌皆是三十出頭。
倘若不說真實年紀,瞧上去跟白雲歸同歲。
畫樓點頭:“你不說,看不出來……”
采嫵一向輕盈的眼眸有淡淡暝色:“他遇到很多事,愁成這樣的!我小時候常去姥爺家,那些表哥壞死了,總是捉弄我們表姊妹,一群小姑娘總是被他們欺負。只要大表哥瞧見了,便會狠狠罵他們一頓。他對我又特別好,比親哥哥還要疼我。”
“他十八歲的時候,幫大舅舅送貨去京都,結果在車裡查出了煙土。他在路上好心捎帶了一個人,那人其實是個煙土販子。當時姥爺花了好些錢打點,總算把他保出來。因為這件事,原先訂下婚約的人家反悔了,非要退親。那小姐卻看上了他,約他私奔。他跟那小姐只見過幾次,沒有這樣深的感qíng,也不曾虧欠她,就勸她聽從家中安排。結果那小姐一氣之下自殺了。那戶人家就沒完沒了纏著齊家,一鬧鬧了四年。他二十二歲再訂婚,那小姐第二個月無辜bào斃。就這樣,傳出他克妻之名。”
真夠不幸的。
“然後婚事又拖,他幫著家裡做生意,不是他沒本事,總是遇到些稀奇古怪的遭遇,每件事都不順。兩年後娶了小戶人家的女子,總算成了家。表嫂出身寒門,卻知書達理,品行賢良,家裡都喜歡。過門半年便有了身子,結果難產,母子都沒有保住……他便整日愁苦。兩年前從家裡拿了筆錢南下,居然把生意做成了,如今還積下不少家當,總算熬過了那些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