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纖柔下頜被他擒在手裡,緩慢摩挲著。
肌膚的顫慄令人qíngyù頓生,慕容花影的呼吸急促起來。夜風繾綣中,花廳里滿是曖昧。
張君陽見qíng況不對,要拉白雲靈走。
這女子面容有七分像白夫人,雖然神態迥異,可白將軍今晚喝醉了酒。男人醉酒的時候,神經麻木,理智和自制力亦麻木,接下來發生什麼,都不是他們做妹妹和妹夫能看的。
白雲靈卻回眸,冷漠看著他。
這眼神在花廳里透出的水晶吊燈中,如此穠艷,卻世故冰涼,張君陽微震。他從未見過白雲靈有這種眼神,他愣住。
花廳里傳來男子低沉的聲音:“你想做我的女人?”
這聲音里,有笑意,好似是欣喜的笑,又好似嘲諷的笑,張君陽回神間,有些拿捏不准。
慕容花影身子微顫,激動起來,緊緊摟住了白雲歸的脖子,臉上浮動著得償所願的欣喜若狂:“我願意,我願意!”
柔婉的嗓音發顫,似她弱柳迎風的身子。
“可是,我不喜歡犯賤的女人!”白雲歸聲音平靜,他半蹲著,被那個女人撞入懷裡,已經一動不動,“更加不喜yíndàng的女人。”
好惡毒的詞!
張君陽和白雲靈都微愣。
慕容花影身子僵住,表qíng一落千丈,臉上好似開了顏料鋪。
她緩慢放開他的脖子。
白雲歸起身,開始解禮服的扣子。
白雲靈剛剛落下的心,猛地一提,呼吸堵得越發厲害,她透不過氣來。
黑色禮服下面,是同色羊絨馬甲,雪色襯衫。
慕容花影更加不解,她比門外的兩個人還要疑惑。這男人一會兒說他看不上她,一會兒又在她面前寬衣。
卻見白雲歸脫下外套,丟在慕容花影面前,鬢絲有些亂,聲音卻清冽:“這衣裳沾了噁心的體溫!”
噁心,他說慕容花影的體溫噁心!
白雲靈好似離水的魚兒,終於遇到了水,她堵在心口的氣緩慢而悠長透出來。不知為何,眼睛濕潤了。
“你若是有一分腦子,你應該明白,你不是個千嬌百媚的女人,在我面前搔首弄姿,滑稽又可笑!”白雲歸的聲音沉穩有力,透出威嚴,“我的妻子,她聰明又自知。喜歡那個人,才會覺得她的容貌若天仙。而你,不過是贗品,做工拙劣的贗品。”
“憑這個就想爬上我的chuáng?”白雲歸笑,“可笑的人!”
他轉身,眼眸清澈,已無醉態。
闊步出來,看到走廊上站立的兩個人,他沒有驚訝,神態自若沖他們頷首。他早就發現了這兩人在這裡。
屋子裡哭聲不再刻意的柔媚,而是悽厲慘絕。
“扶了她,jiāo給慕容大太太。告訴她,好好過日子,官邸這邊就不用來了,省出來的功夫,把自己的女兒教教好。別的往後放放,先學學什麼是人倫,什麼是禮義廉恥!”白雲歸對白雲靈和張君陽道。
張君陽頷首,他明白白雲歸的意思。
白雲靈和張君陽扶著渾身癱軟的慕容花影,找到了慕容陳氏。原本一臉勢在必得的陳氏見女兒這模樣,大驚失色。
張君陽把白雲歸的話,一字不漏學給慕容陳氏聽。
慕容婷婷站在一旁,一瞬間唇色蒼白,她羞愧得無地自容;而慕容陳氏,面若死灰,半晌不知道扶慕容花影。
白雲歸著實醉的厲害。
回房的時候,就抱著畫樓鬧騰,在她耳邊不停低語:“一樣米養百樣人,慕容家怎麼把你教的這樣聰明?”
畫樓不解,卻見他著實是半昏半醒,無奈笑了笑。
第二天,管家說龍先生代替李六少,給少爺小姐送滿月禮。
龍先生……
畫樓微訝。
白雲歸下樓見了他,然後女傭上樓,對畫樓道:“夫人,將軍問您身子可好,能否下去一趟,來了位您的故友。”
故友?龍?
難道是曾經的慕容畫樓的故友?她不記得自己有姓龍的熟人。
一邊想著,畫樓梳了頭,換了衣裳下樓。
第248章
畫樓穿了件碧色夾棉旗袍,嗶嘰披肩,還在坐月子的她很豐腴,笑容比從前柔婉,透出母xing的慈愛。
沙發上青灰大氅的男子起身,沖她彎腰,行了西洋禮。
是愛德華。奧古斯丁,畫樓微訝。
不是說龍先生?
她緩步過去,坐在白雲歸身邊,這才發覺斜坐在奧古斯丁旁邊的粗布衣衫傭人,帶了寬檐帽子。
在屋內不脫帽?畫樓暗暗打量著他。
他這模樣,分明是傭人,卻端著坐在奧古斯丁身邊,與白雲歸對面。
畫樓和奧古斯丁沒有jiāoqíng,她又是月子裡,依著白雲歸孤僻xing格,就算是總統夫人親自拜會,也會拒之門外,何況是替李方景送禮的人。
那麼,白雲歸叫她下樓,便是要見旁邊這打扮很寒酸的人。
白雲歸吩咐管家將傭人遣下去,讓他守在門口,任何人來了請到花廳喝茶,不准踏入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