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的少年按住他的胳膊不老實地跳了一下。
季清遠揚起眉毛,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不是這樣抱一下,而是抱著他走?
修長有力的胳膊輕鬆地把人抱起來,季清遠低頭懷裡人說:「公主抱還是娃娃抱?」
莊溪彎著眼睛伸出兩隻手指,第二個。
第二個是娃娃抱,像抱孩子一樣抱著,好在季清遠高,胳膊又有力,抱起來輕鬆看著也不奇怪。
幾乎是當年一模一樣的抱姿,莊溪摟住他的脖子,低頭在他脖頸里輕嗅,氣息也和當年幾乎一致,清清冷冷的木質氣息。
好像穿越了十年的光景,再一次回到了小時候。
他長大了,他還沒變。
當年他模模糊糊,現在很清醒,當年他沒有資格,不敢伸手,現在可以在他耳邊蹭蹭,並且無聲地說一句「好愛你」。
莊溪摟住遠遠的脖子,像抱住獨屬於自己,誰也搶不走的大寶貝,開心地在他耳朵上親了一口,緊緊摟住他。
他不知道遠遠是否意識到什麼,可他不會告訴他。
他沒揭穿霍禾源,有想留一線的原因,有念他對遠遠七八年效忠的情的原因,還有他自己的原因。
莊溪的臉帖在遠遠的臉上,眼裡溢滿幸福和愉悅。
你不知道,很多很多年前,你救了我,把我抱回家。
我也不告訴你,大半年前,我在荒星上找到你,背你你走出枯林。
這個是一個環形的秘密,藏在他心裡的環住愛的小秘密。
從醫院回來後,莊溪在家裡每天對著洋洋說話,沒什麼清晰的聲音,他說半天,發現洋洋在畫板上畫了一個努力吐泡泡的小人魚。
莊溪:「……。」
他大概懂了,氣泡音。
慢慢的,莊溪說話的時候,洋洋的畫從努力吐泡泡的小人魚,變成剛出生的努力能發出一點聲音的小鴨子,再變成一隻站在樹上的黃鸝鳥。
春天到來時,洋洋的畫板上是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
時隔近十一年,莊溪終於能再次說話了。
這是一件大好事,全家人打算給莊溪好好慶祝一下,約好周日晚上一起回家。
桌子上擺滿了一桌豐盛的飯菜,熱氣騰騰,香氣撲鼻,洋洋一邊咽口水一邊等,「禮禮怎麼還不回來?」
其他人都到了,只剩下禮禮還沒來,洋洋顯然等的不耐煩了。
「再等一下,應該馬上就來了。」莊溪說。
「不用等了,我看他暫時沒法回來,我們先吃吧。」明明從光腦中抬起頭說:「至於為什麼,我們可以邊吃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