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潯搖頭,果斷又迅速:“必須有人牽扯他的注意力,我合適,你快,想活還是想死。我相信你的槍法,打中他,只有一次機會。”
悠之攥緊了拳頭,她恍惚想到了家裡的人,是她,是她將他們帶到山上的,現在他們也受到了攻擊,生死未卜。她不能軟弱,沈悠之,你不能軟弱。他們還等著你回去幫忙。
悠之咬住唇,唇上已經滿是血跡,她道:“我會冷靜。”
腳步聲越來越近,那人很快就追了過來,他越是靠近這邊,腳步越輕,越是謹慎。
“出來吧,不要躲了,這裡根本就不能躲人。”聲音傳來,悠之面色一凜,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要殺他們的槍手是謝安書,她聽得出這個聲音,這分明就是謝安書。
他……他為什麼要殺他們?那麼看來,要殺她的可能xing更大。
悠之努力讓自己平靜,她努力的讓自己平靜,只攥緊了拳頭,手指扣在槍上,只等著這唯一的機會。
她知道,這是陸潯為自己留的一顆子彈,不管什麼時候,陸潯都會在最後一刻為自己留一顆子彈,現在,他將這個機會jiāo給她。
“出來!”謝安書越發大聲呵斥。
陸潯將一個石頭一下子扔了出去,謝安書砰的開槍,等他反應,陸潯迅速的撲了上去,那匕首直接就刺在了他的身上,而與此同時,謝安書也迅速的開槍,陸潯qiáng撐著jīng神,握住了他的手腕。
砰!
悠之終於扣動了扳機,她一槍打中了謝安書的太陽xué,沒有一絲遲疑,謝安書徒然的倒了下來,悠之淚水立時就落了下來,“齊修,齊修哥……”
陸潯的腹部又挨了一槍,他臉色蒼白,可饒是如此還是伸出大拇指,稱讚道:“真棒,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能行……”
悠之淚水霍的就掉了下來,她抱住陸潯,道:“沒事兒,你會沒事兒,我給你找大夫,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陸潯按住傷口,輕笑,“沒事兒,真的沒事兒,不是要害,死、死不了。你記住,等一下我會昏迷,如果有人問起,不管是什麼人,你都要說這個人是衝著我來的,知道麼?”
悠之不可置信的看他,道:“這是謝安書,他很有可能就是為了殺我,雖然我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但是他……”
“悠之!”陸潯厲聲,他十分嚴厲,認真道:“不管什麼人問起,任何人,甚至是我身邊的心腹,都要說:人是要殺我!懂嗎!聽到沒!”聲音淬著冰。
悠之終於點頭,“好,好,我都聽你的。”她將陸潯放下,言道:“我出去找人,我們不能這樣等著援兵。你放心,我一定,我就只要有一口氣,就會帶人回來救你。”
陸潯揚起了嘴角,道:“好。”輕輕的一句話,悠之咬著唇,“等我!”
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悠之瞬間緊張起來,她搶過謝安書的槍,勉qiáng將陸潯拖到了隱蔽一點的位置,舉槍對準山dòng來人的方向。
“少帥、少帥……”
悠之看向陸潯,陸潯道:“是陸林到了。”
陸林帶著小隊人馬快速的趕了過來,就看滿身是血的少女拿著槍對著他們,而她腳下不遠處,陸潯更是鮮血淋漓,他嘴角帶著笑,緩緩道:“你們來的太遲。”
…………
經過一天一夜的手術,陸潯終於從病房裡被推了出來,悠之也一天一夜沒有離開,她快速的從地上爬起來,沖了過去,“要不要緊?”
大夫看她láng狽的樣子,溫和道:“沒事兒了,放心就是。”
悠之一晃,倒了下去……
…………
悠之夢到了許多東西,她夢到了自己與陸潯初次相見,她丟了錢包,他站在窗外,倚在車上,低沉俊朗,神秘莫測……她夢到他在客船上貼在自己身上,他說對她有興趣……畫面一轉他又夢到他一身血的厲聲道,就說槍手是為了殺我,就說槍手是為了殺我……
她想要從夢中想來,她知道這是夢,她想要記起前世他對她的那些不好,但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她想要想起來,但是怎麼也醒不過來,腦子裡全是他再說:就說槍手是為了殺我。
她知道,她知道他是為了保護她……
不管槍手是為了針對誰,都一定要是針對他。只有這樣,她才是救了陸潯的人,而不是帶來災禍的人。
這樣才能保住她,他防備的,是陸大帥,是陸寧……
“齊修,齊修,齊修……啊!”悠之突然醒了過來,她坐在chuáng上,呆住。
涵之見她醒了,連忙起來,她一把抱住悠之,哭了出來:“沒事兒,你沒事兒就好。你嚇死姐姐了,你嚇死我了。”
當悠之回來的時候誰說話也不肯聽,死活非要等在手術室門口。
等陸潯沒事兒那一瞬間,悠之也倒下來了。
沈蘊推開病房的房門,看到女兒醒了,也是激動,只是並不表現的太過明顯,他來到女兒身邊,悠之可憐巴巴的道了一句:“父親。”
沈蘊摸她的小臉兒,語氣里全是心疼:“傻孩子,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倒霉呢!”他道:“來,好好躺著,你崴了腳,左臂脫臼了,自己都感覺不到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