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損壽數……叢老爺子陷入內心的巨大自責中,身體晃了晃,差點沒站穩。
再差一點,他就害死了唯一的孫兒!
大夫出言嚇唬了叢老爺子一頓,有點心虛地走了。
院子裡,剩下叢老爺子一人,發呆半響,回過神,跌跌撞撞地往叢安的院子裡走。
他的孫兒……
……
與此同時,屋子裡,叢安正在自閉。
趙博抓耳撓腮,想要安慰又不知道怎麼安慰,溫鈞見狀,淡淡地開口:「你好好療傷,要是趕不上府試,正好明年再去。」
叢安蹭地睜開眼,瞪向溫鈞:「你很高興吧?」
溫鈞眉心微擰:「你在渾說什麼。」
叢安的語氣愈發尖銳:「難道不是嗎,你想要縣案首,就從我手上拿到了縣案首。你現在,難道不想要府案首嗎?只要我病倒,你的對手就少了一人!」
溫鈞眉頭越發緊皺,放重了語氣,嚴厲道:「叢安,我對你的耐心有限。希望你有點自知之明,明白現在的情況。就算我沒有參加這次縣試,你也不會是縣案首,還有付小捷在。」
付小捷是黃舉人的弟子,才名和叢安不相上下,在縣試里是第二名。
溫鈞的這句話砸下來,就像是壓倒駱駝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
叢安臉色慘白,眼眶發紅,倒在床上不再說話。
趙博在一旁插不上話,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只能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撓了撓頭,煩躁道:「是啊,叢安,你冷靜一點,不是溫鈞的錯,他讓你好好修養,也是為了你好。」
叢安在縣試中敗給溫鈞,難道府試就能贏過溫鈞嗎?
而且就算贏過溫鈞,還有付小捷在後面虎視眈眈,他對溫鈞的敵意,實在來得莫名其妙。
叢安沒說話,捂著眼睛,咬緊腮幫子。
難道他不知道這個道理嗎?
他也知道,只是他從小受盡了稱讚和誇獎,心高氣傲,又有祖父多年的期待在身,一時間,真的沒有辦法接受溫鈞得到縣案首的事實。
現在被溫鈞和趙博先後戳破,他突然沒有辦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我……」他沉默了很久,抬起頭,兩個眼睛紅通通像是得病的兔子,難堪又沮喪地面對事實,「我錯了,對不起,溫鈞。」
溫鈞和趙博對視一眼,默契地鬆了口氣。
趙博臉色鮮活起來,跳到床沿邊上:「你想通就最好了,不用自責,溫鈞一直都沒怪過你,當時在縣衙外面,還是他讓我來安慰你的。」
叢安低頭,雖然道歉了,但是有傷在身,又丟了面子,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悶悶地道:「謝謝。」
趙博拍了拍他的肩,看向溫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