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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兩人講話時,耳邊傳來一聲呼喝:「那邊的Omega,要觀看Alpha實訓,離得遠一點兒!談戀愛不能影響學校秩序!」
蘭斯聞聲回頭,便看到幾位高級軍銜的領導朝他的方向走來,而領導身邊還跟著一位熟人。
那人一身黑衣,即便是跟在校領導身邊巡視,也依舊帶著他那頂黑色的斗篷帽,但從穿衣打扮來看,就顯得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他朝面前的小姑娘擺手,讓她先行離開,而後才看向這位一身黑衣的男人,不確定地問了句:「柳真?」
跟著校領導過來參觀的柳真,驟然聽到自己的名字被眼前這人叫起,還有些愣怔。
自從婚禮那天結婚,他就回了巫族的地界,處理了幾樣事務之後,又去了幾趟王室。也曾和蘭斯遠遠得見過幾次,但這還是第一次搭上話。
眼前的人,一臉看陌生人的模樣,讓他心裡有些隱隱得刺痛。
明明這張淡漠的臉,在不久之前還曾那麼生動得對他講過話。
生氣時會朝他挑眉,也會對他冷嘲熱諷;被他安撫時又順從得任由他親吻,偶爾的偶爾,還會舒服得歪進他懷裡。
而動情時,眼角會暈起淺淺的紅,那雙冷漠的眸子也染上水光,會抱著他,像只小貓一樣,喉嚨里發出低低的氣聲。
可是現在,這所有的所有,都化成了眼前這副淡漠的神情。
柳真活著的這麼些年來,見了無數次記憶的清洗,也習慣了自己身居高位。
習慣了用看螻蟻的眼光,看待他所接觸的這個世界。他看著人們經歷,又看著他們遺忘。
可當這遺忘開始與他相關的時候,才忽然發現……
他自己,也不過是這螻蟻般的眾生,之中的一員。
這感覺,就像是:手裡抱著一個珍貴的盒子,盒子裡裝了一份無價之寶,可整個世界卻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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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看柳真愣愣的,沒有和他搭話,還以為是沒有認出自己,有點兒自討無趣得嘖了一聲,轉身朝各位校領導打過招呼,就準備要離開。
只是,才走出幾步,就被人捉住了胳膊。
那是一雙骨節分明的手,被寬大的黑袍遮住了大半,依舊掩飾不了他的好看。
順著這雙手往上看去,便是那人隱沒在黑帽里的臉。
說起來,從第一次見面,他就沒有看到過這張臉的全貌,包括今天也一樣。
但他卻總有一種直覺,直覺這個人是好看的。他甚至能勾勒出眼前這人隱沒在黑帽里的、整張臉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