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閉上眼睛,這才感覺到安心。
從一片陌生的環境中醒來,周遭的一切都毫無熟悉感,只有對方身上的氣味,讓他安心又迷戀。
他只是缺失了記憶,但頭腦還在,如果他想,自然能從那些人的言語和神情中分析出關於自己的事情來,可是看到對方的第一眼,他就忘記了這一切。
非獸人在昏迷。
胸腔里傳來刺痛的感覺。
這讓他無法顧及其他,只想讓對方先醒過來。
他全然信任對方,覺得只要對方醒過來,就會告訴他所有的事情,而他也只相信對方說的話。
此時看著生氣勃勃不再沉睡不起的非獸人,繆心中充滿了愉悅,「聞聞。」
「咳!咳!咳!」聞列被自己口水嗆到了,他不顧難受,轉頭吃驚道,「你,你叫我什麼?!」
繆沒有回他,而是扇動了幾下翅膀,看上去有些惱火,「這個收不回去,」不過他馬上又無所謂起來,問聞列,「要不要喝血?」
聞列現在有點懷疑,這傢伙腦子真的壞掉了,說的什麼跟什麼!
他吐出一口氣,把人推遠一點,「你別挨我這麼近,再這樣我就真得找你好好算一帳了,到時候別說我欺負人。」
非獸人醒了,繆也不再懶得動腦了,他聽出了聞列語氣中的惱火,好奇道:「算什麼帳?」
他模糊的印象中,好像有點明白,非獸人說的算帳,是打架的意思。
他臉色一冷,「你想打誰?我替你去。」
非獸人是他的人,誰敢欺負他。
聞列:「……」我他媽打你!
他氣不打一處來,忍氣吞聲揭過這個話題,問:「你到底在想什麼?幹嘛醒來非得,非得……跟著我,」他沒好說出那個「纏」字來,但是依據獸人醒來的表現看,這個字絕對不是他對對方的污衊,「別裝傻,你是失憶,不是腦子被狗吃了!」
繆才是一臉無辜,「你是我的,我不跟著你跟著誰?」
聞列簡直要抓狂,「你做個人,說句人話吧!我怎麼就是你的了??」他冷道,「如果是因為我身上的獸香,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是被人陷害的,不管它對你有什麼樣的吸引力,我都不會陪你玩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喝了我的血。」繆也感到大惑不解,還有對非獸人否認兩人關係的無盡憤怒,「我的血,根本不可能給任何人喝,你喝了。」
他的言下之意,喝了我的血,就是我的人。
對方是非獸人,而他居然能夠不惜暴露自己最大的秘密,用血來替對方療傷,並且自他醒來,只要看到對方,就能感到安心和眷戀,想到對方遲遲不醒,就感到恐慌和無措,想要把一切東西捧到對方面前來,只希望眼前的人能醒過來。
繆相信自己絕對不會輕易把自己血的秘密暴露給不相關的人,也絕對不會再有一個非獸人,能讓他產生患得患失的矛盾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