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館裡只有零星幾張桌子高低不齊的擺在,桌面處處是細碎木板打起來的補丁,沒有一張是沒動作手術的。椅子不是用碎布條就是用鐵絲固定綁好的,椅面上的海綿不知道被誰挖走了,只剩下磨得發亮的骨架。
吧檯後,陳舊櫥窗里零零散散的擺著幾個空酒瓶,積灰安靜的待在各個角落,輕輕一掃就是厚厚的一層。
第一次來的人,不會認為這是一家酒館,而是一座在廢棄里靠著那一絲幸運還沒有倒下的危樓,隨處可見的流浪漢都不敢輕易推門進來,生怕動靜大一點就被他活埋。
余歌把背包扔在櫃檯上,隨手拉過邊上的一把爛椅子坐在上面。
「給我拿杯水。」
「呦,余歌回來啦,」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笑嘻嘻的看著余歌,打開水龍頭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這回又帶了什麼好東西回來呀?」
「好東西談不上,但至少還值兩個錢。」
余歌看著胖子不知道從哪拿來的豁了個口的玻璃杯,杯中的水還是渾濁反黃的。
「你水龍頭多放兩秒不行嗎?非要給我水裡面加這些沒用的鐵屑,你是覺得我有多營養不良?」
「知足吧,有口水喝就不錯了。」
吧檯後面,一個老男人躺在一個破舊的沙發里。沙發上的海綿墊都凹陷了下去,裡面的海綿沿著邊角的破洞全露了出來,沙發的一隻扶手已經完全脫落,只剩下孤零零發黑的木頭,另一邊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經管如此,這也是視線範圍內唯一坐得最舒服的椅子了。
「別太摳門,為富不仁的傢伙。」
「為父不仁?」
那個老男人從沙發上起身,四肢盡力張開伸了個懶腰,摘下舊式的紳士帽,用疲懶倦怠笑容看著余歌
「不好意思,我可沒你這麼個可愛白眼狼兒子,千萬別用這個詞來形容我,我為人還是很厚道的。」
「老霍克,不要臉。」
「呵呵,小余歌,咱們彼此彼此吧。」
余歌朝霍克翻了個白眼,等杯中的鐵屑終於沉下去了一點,才拿起來喝了一口,旁邊的胖子出了吧檯,靠在邊上偷笑。
「東西都在車上,你去看看吧。」
「知道了。」
霍克朝胖子使了個眼色,胖子立刻推門出去,沒一會兒抱著一挺重機槍回到酒館。
「小子可以呀,這玩意兒都能被你弄來。」
「馬馬虎虎吧,」余歌掃了眼霍克的表情,伸出指節在吧檯上敲了敲,「貨到了,錢吶?」
霍克勾了勾嘴角,從吧檯下面掏出一個碎布口袋扔在桌子上,『嗵』的一聲,震得整個吧檯都在顫動。
余歌撈起口袋顛了顛,隨後往裡瞅了一眼:「怎麼才這麼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