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吃一串,就再也不吃了。
他心裡暗自發了誓,忍不住伸手再拿一串。
就在他伸手的時候,月牙兒也不約而同地看準了同一串羊肉串。
兩兩伸手,指尖相碰。
吳勉抬眸望見月牙兒眼眸中倒映出的燭火與他,一愣。
那支桃木簪,就簪在她鬢邊,是他曾夢過的模樣。
有一股熱流,順著他鼻子流下。
「你上火了?」月牙兒忙起身,拿開吳勉捂住鼻子的手:「別仰著頭,把頭低下來。」
她用食指和拇指捏住他鼻翼:「像這樣捏著。」
說完,月牙兒忙推開廚房的門,到屋外抓了捧雪印在帕子上。再用冷帕子敷在吳勉鼻子上。
吳勉活了十五年,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一張臉紅的要滴血。
許是看出他的窘迫,月牙兒忍著笑,聊起另一個話題:「你去思齊書屋念書了嗎?」
他捏著鼻子,說話瓮聲瓮氣的,強裝鎮定:「下午去,上午還要做生意。但字是每夜都練的。」
「唐先生對你好吧?」
「還成。他說明年開春,讓我去試一試縣試。」
月牙兒點點頭:「你這樣聰明,一定沒問題。」
風聲忽然喧囂起來,兩人齊齊看向門邊。
「都說瑞雪兆豐年。」月牙兒起身,走到窗邊瞧:「我們的日子,會一年比一年好的。」
院裡漆黑一片,借著屋內的燭火,她只能瞧見窗外的一小塊夜雪:「我其實很喜歡下雪天的,看著銀裝素裹的世界,真美。」
「你在屋裡,當然覺得下雪好。可明日,未必就這樣想。」
月牙兒回首看他,一時沒想明白。
吳勉起身道:「我該回去了。」
他手握帕子,有些尷尬:「我,洗乾淨再還你,多謝。」
說完,他加快步伐,閃到門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