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陳一不擅長;做事,他卻很麻利。聽月牙兒說不要葡萄乾,他特意多撒了一勺碎果仁,一碗茶湯滿滿的都是料。
月牙兒接過,抿了一口:「味道真行。」
聽她這一句誇讚,陳一跟在路上撿了錢似得,手不住得擦著圍裙:「蕭老闆喜歡就好。」
月牙兒叫身邊的六斤拿錢給他,陳一不要。
「要不是託了您的福,我在這兒也掙不著錢。」
他說得情真意切。
月牙兒硬叫人把錢塞給他:「收著,不然這棚子就沒你的份了。」
六斤很聽話,一個勁的拿錢給陳一。陳一隻得收下錢。
他扭頭看著要搭好的棚子,問:「蕭老闆這是要做什麼?」
「給你們用的呀。」月牙兒說:「這麼大的太陽天,沒得曬的中暑,有個棚子遮陰多好?」
「給我們的?」陳一瞪大了眼:「這,這我們何德何能呀!」
「不白給,一天收二十文錢,一個月收五百文。」
陳一算了算,這價格幾乎給白給差不多了。
「您沒開玩笑罷?」
月牙兒笑了:「我才不開玩笑呢。」她手裡拿出一張紙,遞給陳一瞧:「這上面白紙黑字都寫著呢,要畫押的。」
陳一不認得字,數倒是認得,上面寫得果然是這個數兒。他大喜:「真能行?」
他想到一事:「這麼大的動靜,胥吏會答應嗎?」
「這你不用擔心。」月牙兒說:「我親自跑去知會李知府的。」
陳一放心了,小聲問:「那……要如何才能用這棚子?」
「你到魯伯那邊報名就是。」
旁邊聽著的小販有機靈的,立刻往魯伯那裡沖。
陳一對月牙兒千恩萬謝,拿著紙也擠過去。
看在場的三五個小販都擠到魯伯身邊去,六斤看了眼已經進客的燕雲樓,向月牙兒抱怨道:「姑娘做什麼要便宜他們?你瞧燕雲樓,比咱們還早開一個時辰,聽說裡邊的縐紗餛飩也賣的比我們便宜。可不能讓他們蹬鼻子上眼的,要不我們也早開門,我們也降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