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裝還沒設計好。」
月牙兒在喜糖的包裝上下了大功夫,甚至親自去聯絡了一家紙坊,約了薛令姜一起上門研製喜糖包裝上的飄帶。最後拿出來的成品,是巴掌大的一盒喜糖,硬紙盒用的是藍色,以金色描繪杏花於其上。而喜糖盒子正中心貼了一張淡黃色的銘牌,上面寫著「蕭」與「吳」兩字,意為兩家新婚的標記。選用的飄帶卻是大紅色,要不是實在時間緊,月牙兒恨不得在紅綢帶上繡花,還是薛令姜給勸住了。
喜糖成品一定好,糖坊便開工了。月牙兒放下手頭的事,親自去盯著糖坊的生產。
又要忙生意,又要籌備婚禮,這些時日月牙兒跟個陀螺一樣連軸轉,氣色都差了些。
最後連薛令姜都看不過去,壓著她回房休息,說:「你給我好好歇一歇,要是等到新婚那日,你還是頂著一副黑眼圈出去,那成了多大的笑話?」
「可是我婚服頭面婚鞋,還沒有定好呢。」月牙兒心虛的分辨道。
薛令姜將她按下去,沉著一張臉說:「有我們呢,你急什麼?」
柳見青也端來一盞熱好的牛乳,看著月牙兒喝下,嚇唬她說:「我警告你,你要是這樣子醜醜的去當新娘子,我才不認你這個姐妹。」
還沒得月牙兒開口說話,薛令姜就拿出大姐的派頭來,一錘定音:「你給我好好休息,離婚禮還有幾日,我和二妹保准將你的婚事辦的漂漂亮亮的。」
她們兩人倒真說到做到,恨不得將月牙兒鎖在房裡,讓她好生休養休養。薛令姜甚至把絮因給推了出來,讓她寸步不離的守著月牙兒。絮因從來都是奉她的話為聖旨一般,當真寸步不離的看著月牙兒,算著時辰提醒月牙兒吃飯睡覺。
月牙兒被逼無奈,只好安靜下來。
人一旦靜下來,總有萬般思緒浮在心頭。當鴻雁飛過天際,月牙兒望著南歸之雁,難免會想起她曾經的親人,繼而想起馬氏。
才定下婚期,她就派人給馬氏送去請帖,心裡頭不免有些期盼。
她會不會來?
她什麼時候來?
自從馬氏另嫁他人,月牙兒和她的關係就一直淡若靜水一般。雖然說母女親情從不曾隔斷,但是兩人的往來也僅僅局限於逢年過節時的問候和禮物。月牙兒不想讓馬氏在夫家為難。馬氏也很默契的,不來打擾她的生活。
自從杏花館走向正軌之後,月牙兒便將之前從馬氏那裡借來的錢盡數還了回去,並且每月會給她送去一些分紅。可她自己卻再也沒有登門去探望過馬氏,只是聽去送東西的人回來稟告,說一些馬氏的近況。
知道她過得不錯,月牙兒便心安了。
就是偶爾在路上,看見別人家小孩吃炒米時,月牙兒會思念起她曾吃過的炒米。
月牙兒送出去的那第一張請帖,到現在也沒了下文。思及此,月牙兒不由得輕嘆一口氣,安慰自己說:她一個妾室,在別人家過活,已經很是為難了。何苦要給她添這麼多麻煩。來不來又有什麼要緊,她成婚的時候,自己不也沒去吃喜酒嗎?
道理是懂的,可是心仍是期待著。
婚禮的前一日,是個陰雨天。狂風驟雨,噼里啪啦砸在屋檐,一片響。
伴著雨聲,月牙兒漫無目的在紙上寫寫畫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畫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