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鸚鵡也叫起來:「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月牙兒湊過去瞧:「真有些意思,拿些梅豆來,看它吃不吃。」
玩笑一會兒,眾人入席,餐點也一樣一樣上來。
見了那碟兒炸玉蘭花,顧二少奇道:「這是你們杏花館的新菜,我往日來沒見過這個。」
「是我從賣花的楊老太那裡學來的吃法。你試試,看味道如何。」
顧二少聽見「楊老太」的名字,便知道蕭月的意思是想說明她同楊老太關係親近。在他來之前,顧母就說過蕭月大約是為那批茉莉花來的,如今一看,果然不錯。
他但笑不語,夾了一片炸玉蘭花吃:「果然不錯。」
飯桌上談事,本是古來有之的傳統。一面吃,月牙兒一面說起正事。
顧二少時不時插幾句嘴,東扯西扯幾句,有時又去逗鸚鵡玩,但總不肯給個明確的答覆。
這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啊,月牙兒心想。
她也不耐煩跟顧二少再兜圈子,開門見山問:「這做窨制花茶的事,顧家願不願意參與?」
顧二少拿著一粒梅豆,逗了那鸚鵡一會兒,才將梅豆餵給它。而後,顧二少才不緊不慢道:「我娘說了,商人圖利。這件事,辦成了名是你的,利卻不多。」
陪坐的於雲霧聽了,臉上雖然隱隱有不悅之色,但心底不得不承認。若他在顧家的位置,也會好好考慮考慮要不要摻和這件事。畢竟從如今的情景來看,就是這新的窨制花茶做成了,天家獲利最多,而蕭月也必定會大出風頭,可這名與利同他們卻沒什麼大關係。
賠本的買賣,商人自然是不願意做的。
月牙兒神色如常,緩緩道:「咱們辛辛苦苦的做生意,不就為了名與利嗎?『利』字還要放在前頭。我又怎麼會找各位,做賠本的買賣呢?」
她將手裡的鈴鐺搖了搖,不多時,一個侍兒便托著一套天青色汝窯茶具過來。
這是要做什麼?難道是她已經弄出了窨制花茶?不大可能罷?顧二少心中疑惑,不再去玩鸚鵡,認認真真的看她要做什麼。
月牙兒先用紅泥小火爐煮沸一壺水,將茶杯一一燙過。而後才從小茶罐里挑了一點茶葉出來。
顧二少盯著那茶葉看,感覺同尋常的茶葉也沒有太大的差別,是純茶,也沒有花。她這一套動作做得行雲流水,很是賞心悅目。
他越發弄不明白月牙兒的意思。
直到沸水注入茶壺,將茶葉泡開,月牙兒手執茶壺,往茶杯里分茶。
顧二少輕輕「咦」了一聲,因為茶杯里的茶水,竟然是深琥珀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