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苗苗從小就特別聰明,七個多月的時候就會說話了,他第一次開口那天,正巧是我的生日,我抱著他吹蠟燭的時候,他突然就開口了,你猜他喊的是什麼?」費迪南德轉頭問向寧稚煜,眼中帶著濃濃的期待。
寧稚煜腦海里浮現了寧妹妹咧著只長了幾顆乳牙的嘴笑得口水直流的模樣,還有那一聲雖然口齒不清,但充滿了甜甜奶香味的「蟈蟈」。
「蟈蟈。」寧稚煜薄唇微啟,嘴角溢出了一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意。
費迪南德恍惚了一瞬。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聲線,但兩個聲音就這麼毫無違和地重疊在了一起。
是他的苗苗在喊他。
眼角微微有些澀意,費迪南德低下了頭掩飾了自己的慌亂。
略微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費迪南德才繼續說道,語氣是強裝的輕鬆,「嗯,苗苗當時也是這麼喊的,可把我父母氣壞了。」
「可以想像。」寧稚煜笑了聲,畢竟寧妹妹第一次開口喊的也是蟈蟈,當時她爸媽臉都氣黑了。
「後來我上軍校了,就沒那麼多時間陪他一起玩了,為此,他還生了我一個多月的氣,」說到這裡,費迪南德甜蜜又無奈地搖了搖頭,「最後還是我答應了一系列的不平等條約才把他哄好。」
寧稚煜看著深情注視著照片的費迪南德,由衷道,「你真是個好哥哥。」
「不,我不是。」費迪南德抬起頭,直視著寧稚煜,「我把我的苗苗弄丟了。」
費迪南德的視線太過強烈太過專注,寧稚煜被看得心裡咯噔了一下。
一個之前被自己強行剔除的念頭從心底浮現。
寧稚煜按捺著劇烈的心跳,飛快地回憶了從費迪南德第一次和陸灝通訊到此時的所有細節。
莫非,原主就是費迪南德口中的那個苗苗?
如此一來,一切就都合情合理了。
為什麼費迪南德一眼就選中了自己作為使者,談判時不但奉上豐盛的大餐,條件更是一讓又讓,最後甚至願意隻身犯險只為了和自己單獨相處。
因為是弟弟啊……
寧稚煜的思緒有些混亂,原著劇情和費迪南德口中的故事開始交替在他腦海中浮現。
究竟是他所知的劇情產生了偏差,還是費迪南德認錯了人?
從對方那張幾乎和自己小時候一模一樣的照片來看,明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也或者,是作者埋的伏筆太深,並沒有看完整部小說的他錯過了關鍵性的劇情,比如「寧稚煜」的身份,比如,蘭斯特提過的血海深仇……
寧稚煜蹙眉沉思的模樣讓費迪南德的心懸了起來,他屏著呼吸,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即將被審判的犯人,是當庭釋放還是無期徒刑,就在對方的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