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琦淳也看出了游酒的異常,慶幸自己提供了一些有價值的情報之餘,又不免擔心起該問的問完,會不會直接給弄死了事。
他趁游酒還沒動歪念頭,緊趕慢趕又補充了一句:「你留著我,只要我的生物信息數據沒斷,他們就不會另派第二支追殺隊伍來,這是出發前他們向我保證的!」
「……」
游酒盯著他看了半天,看得黃琦淳心下發毛,那目光像是想將他千刀萬剮,但其中憎惡的意味似乎又並不是針對他本人。
大校犯起了嘀咕,那個女人怕不是游酒的老相好吧??
仿佛熬過了許久許久,游酒才一揮手,冷冷道:「帶他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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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酒找到荀策時,後者正靠在飛行器尾部一個背風的地方抽菸。
煙當然是從被擊斃的飛行員口袋裡摸出來的,煙盒上還沾著血,菸絲被壓得變了形。
荀策也不嫌寒磣,隨手撈出一根就叼在嘴裡,點上火發呆。
游酒走過來,看見那煙已經快燒到煙屁股,荀策腳底落了一大截菸灰,顯然連抽了好幾根。
他記得他是沒有菸癮的。
「抓了個活的,問出來確實是聯盟會議背後作梗。」
他道,朝荀策伸出手去。
荀策給他發了一根,兩個人一齊背靠著飛行器,望著茫茫夜空。
地面微涼的風從身側刮過,把其他人忙碌著搭簡易營地的聲音吹散。
「他們現在以居安派馬首是瞻,曾經的積極派元老不是被打壓就是被流放,早就遠離了地下城權力中心。追殺我,大概也是不想有朝一日我打著老爹的旗號,收兵買馬,捲土重來。」
荀策嘲笑道:「官兒不大,考慮的倒是挺遠。有這個費盡功夫追殺你的空兒,不如多花點心思解決阿修羅的問題,看這滿天飛著的輻射塵濃度,沒幾年地下城也保不住了;到時候待在地下還是地面,哪處都沒差別。」
「所以他們才要進行人體實驗,寄望於改造人體數據來防止感染屍化——」游酒忽然道,「你還記得我同你說過,我十歲那年,母親離家出走,從此消無聲息嗎。」
游酒從不主動提起他那個拋夫棄子的母親,僅有的一次,是荀策看見他房間裡擺著的一家三口照片,問起他母親的情況時,他才淡淡說過一句「我娘離開我爹走了」。
那好像是他的傷疤或者童年陰影,荀策非常有自覺的很少追問。
這個時候,這個場景,無論如何不是突然懷念母親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