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了?」游酒又驚又怒,一眼看見施言手背上那長長的血痕,已然泛起青黑色。「那東西劃傷了他?」
谷曉婕慌亂道:「我不確定,……」她咬住嘴唇,煞白著臉,怪自己方才太過沉入情緒里而失去警惕,竟然沒能察覺這怪物悄無聲息出現在身後。
看施言的樣子,傷口顯然有問題。游酒不再猶豫,抬起他手背湊近唇邊。
施言頓時覺得一個溫暖的物體覆上傷處,一陣難言的酥癢和著鮮血被吸吮出的灼痛一同擴散開來,他花了足足5秒才反應過來,游酒在給他吸出毒液?!
「不行,這樣做太危險……」
施言企圖抽出手心,男人抓握的力道有如鐵匝,緊緊扣著他手腕,不准他挪動分毫。
燃起的火石下,游酒眼眸低垂,神情緊繃,全神貫注的在為他吮吸傷口毒血,再偏過頭一口口吐出,帶烏色的血落在地面,充滿不祥氣息。
然而施言這一刻卻無暇他顧,滿腦子嗡嗡作響,只能感覺到溫暖唇舌擦過手背肌膚,帶來難以言喻的顫慄。
延伸到上臂的麻痹感隨著毒血流出,竟然在一點點消退,但他剛剛沒驚喜多久,就察覺游酒的面色也慢慢蒼白起來。
失去知覺的手終於可以自由活動,施言摸索著自己背包,一橫心抓出幾根和麻痹類毒素有關的血清,反手抓住游酒,給他打了一針,再注射給自己一管。
這個河童狀的怪物出現,不在他們收集的關於新人類研究中心的資料里,不知道它的來路和用途,無法及時對症解治,唯有孤注一擲的碰碰運氣。
好在幾針下去,麻癢的感覺暫時消退,呼吸也順暢了許多。
但這畢竟不是根治的法子,恐怕只是暫時抑制了那毒素進一步攻占細胞,最好還是儘快脫離此處,尋找對症解藥。
游酒剛從毒素反噬中恢復了點血色,就看見施言一瘸一拐的走向被他扔在通道壁邊頭身分離的怪物,用還不夠穩當的手捧起了那具怪物屍體,細細包裹好,塞進了他的背包中。
「……」
游酒眼神微微沉了沉,自嘲的想他還真是無時無刻不惦記著他的實驗和研究啊。
相比之下,他們這些捨命救護隊友,不惜以身犯險的人,在他眼裡看來是不是都不夠鎮定,而且如出一轍的愚蠢?
谷曉婕感覺得到身邊這個男人身上的戾氣似乎又有飆漲之勢,不由自主退開了些。
他方才殺那隻怪物的速度快得不及眨眼,甚至問也不問那東西的來歷;就像他方才包住頭臉,直接就往水池裡跳下去一樣冒失衝動——他現在整個人,似乎處在隨時暴走的邊緣。
她同游酒也是這一次上到地面才認識,接觸時間雖短,卻也大致看得出他是個對自我情緒控制做得非常好的人,喜怒哀樂不輕易流露。他有很強目的性,清楚自己要些什麼,足以帶領小隊進行各種危險任務,不容易被環境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