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百般滋味,難以釐清。
紅髮男人對他的抗拒和掙扎一無所覺,皇甫謐的天人交戰,他已然如白紙一般乾淨純粹的頭腦根本感受不到。
荀策輕輕的摁住他腰身,把他摁伏到了地上。
皇甫謐一頭長髮驀地鬆散開來,如同最上等的綢緞,柔順絲滑的鋪展了一地。
男人緩緩壓覆下來。
就在氣氛即將燃燒至無法控制的境地時,皇甫謐袖口的通訊器傳來了噠噠怪響,一次又一次,反覆的敲打幾個字——「皇甫謐,荀策、和你在一起嗎?」
就是這鍥而不捨的密碼敲打聲,把皇甫謐從陷入絕境的局面中拯救了出來。
他猛然清醒,流失的所有力氣頃刻間回流到了身上,鼓起勇氣,一個側滾翻,艱難又幸運的從荀策身下滾離了開來。
他一把抓起了那個滴滴答答的聯絡器,手指顫抖著,飛快的敲出回覆:「在,施言?」
對方頓了頓,回復他:「游酒。」
皇甫謐從未像此刻一樣感激過游酒,感激這個人冒冒失失採取聯絡的舉動,感激這個世界上有這個傢伙的存在。
他握緊了聯絡器,就像溺水之人抱緊了最後一根浮木,把游酒當成了系住自己理智的最後一縷絲線。謐總快要哭了,他敲打著:「你快來,救我們。」
他一邊急促的組織簡短的訊號,力求在短時間內,給游酒敲清楚這一段時間內發生的所有事情;一邊要狼狽的躲避循著他的氣息靠攏來的荀策,一隻手抓著聯絡器,一隻手撐在身後,如臨大敵的,在不斷逼近的心上人面前節節敗退。
荀策似乎覺得很有趣,他把皇甫謐狼狽不堪的牴觸視作了閨房間的情趣,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後。就像孩子遇到了吸引力十足的事情,雙眸灼灼發亮。
皇甫謐被他不徐不慌的逼到了角落裡,避無可避,荀策輕而易舉就逮住了他光/裸的足踝。
危急關頭,皇甫謐提著一口氣,伸出手,抵住了男人靠過來的額心。他用不易察覺的微顫的口氣,逼迫自己對他命令道:「不准這樣。你放開。」
他的聲音聽起來不容質疑,抵住荀策額頭的手掌燙得驚人,給荀策造成了自己的配偶似乎身軀不適的錯覺。
男人困惑的停下了進逼的動作。
他倆仍舊隔得很近,氣息交聞,熱乎乎的呼吸灑在皇甫謐長長的睫毛上,叫他忍不住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