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雖然誰都不說被咬被抓後會是什麼後果,可是絕口不提並不代表一無所知,身邊的人在被咬了後不久便從後耳外漫出青紫色,然後行動怪異,跟個機器一般,卻聽不懂話,接下來就是僵化,活像一具乾屍,對身邊人發起進攻。
這是被感染了。
那男人尖利的驚叫刺人耳膜,好不容易死裡逃生,從喪屍嘴裡扒出了生還之路的人群,一下子又被這尖叫逼上了絕路,一個個都來找自己身上的傷口。這些在死神的嘴裡偷了一條命的人,多多少少身上都帶著些傷,有被活死人咬的、有被抓傷的,還有被炸起來的石礫割的砸的。可不管怎麼傷的,現在只要身上見了血的,個個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估摸著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被感染的人。
林驚蟄上前,一手刀將那尖聲亂叫如犬吠一般的男人劈暈了過去,冷眼抬頭看著慌亂的人群。
「兩個選擇,自己站出來,我手快,沒有痛苦,也不會經歷感染的折磨;第二種,就是被我抓出來,跟他一樣。」
她指了指癱在地上的男人,「暈過去,被屍潮撕咬,然後嘶咬同類,你們自己選。」
人群叨逼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長久的沉默讓整個通道里都壓抑著一種瀕死的絕望。夏至站在林驚蟄的身後,哆嗦地探出一個小腦袋來,正好與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的眼神撞在了一起,她驚恐地站在了林驚蟄的面前。
小姑娘咽了口唾沫,衝著林驚蟄微微笑了笑:「麻煩你了。」
「我叫宋音。」
在林驚蟄的眼裡,站出來才是人之常情,貪生怕死反而讓人噁心。她將手放在了宋音的後頸上,小姑娘因為劇烈的奔跑此時身上犯著熱,與林驚蟄冰浸的掌心一碰,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但林驚蟄的動作極輕極溫柔,這讓宋音漸漸放鬆了下來。宋音抬頭怔怔地看向林驚蟄,眼裡泛著光:「你們很棒,謝謝你們來接我。我媽媽說來接我,我沒等到她。」
人群里有人低低哭了出來。
林驚蟄忽而一怔,半晌後回過神來:「你也很棒,謝謝你的勇敢。」
宋音笑起來,林驚蟄手下一用力,那笑容凝成了一幅完美的畫卷,她這才將宋音慢慢地放在了地上。
有了宋音的勇敢,接著身上確定是被喪屍所傷的人也都一一站了出來,林驚蟄採取了省子彈的方式,像送宋音走時一樣,溫柔地將掌心覆在這些人的後頸處,一一送了他們最後一程。待將所有人都處理好後,林驚蟄上了楚淵開過來的那輛裝甲車,用拖鉤拖著一輛公車,然後倚在駕駛位上看著一一上車的人。
「你等等。」
她突然開口,準備上車的男人頓了頓,驚恐地看著林驚蟄。
林驚蟄側了側頭:「來這車上,後面擠不下了。」
那男人渾身一抖,最後按照林驚蟄的話,慢慢爬上了如野獸一般的裝甲車上。
*** *** ***楚淵手中的沖|鋒槍掃了一大片屍潮,如今的喪屍已不像剛開始那樣可以徒手擰斷脖子了,一片接一片,很快就將他們圍在了中央,他們的人數與屍潮比起來簡直是大巫見小巫,加上除開楚淵和聶方遠手中有武器外,其他人的手中好些的也只有一根棍棒,加上沒有章法的打法,以及活死人們不要命的撕咬,根本就沒有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