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權突然想起楚淵小時候銀鈴似的笑聲,一時之間也有些晃神,他眯著眼睛再仔細地打量了一番此刻的楚淵,孩子已生得更加漂亮好看,不似小時候那般粉雕玉琢般粉嫩,她的眼尾邊甚至因為長期的暴曬出現了一些細微的難以察覺的小曬斑,可是一雙眼睛卻比當年更加明亮。
楚國飛將楚淵當個小閨女養,可是小這閨女在見過槍炮之後再也不似個小姑娘家,她調皮搗蛋,她的鬼點子格外的多,她比另外三個哥哥更像個男孩子,她的運動神經特別好,她的反應格外快,她學習也很棒。
她比任何一個男孩子都有能力勝任楚國飛的重擔。
她爹在思考了三天後,一腳把她踹進了軍隊裡,自些楚家沒有一個閨女了。
楊權格外心疼這個小姑娘,時時跑去看望她,給她帶點好吃的咂吧咂吧。
他是看著楚淵長大的,他是真的將楚淵捧在手裡的,他甚至有些時候比楚國飛更像一個父親,他生怕楚淵磕著碰著了,他怕楚淵出任務不順利,他時常讓江越去幫襯著點,他總是第一個得知楚淵受傷的消息,也總是第一個得知楚淵順利而歸的消息。
但是現在,他才覺得他培養了一個大禍患。
這個禍患不會因為自己曾對她好,但可以放手自己手中的武器。
楚淵的心裡自有一桿稱,她明白誰對自己好,誰又在背後耍陰招,可是那一切都是私人感情,她自來不會將其與工作混為一談。
她的底線明明白白地擺在面前,為國為家為人,她是個軍人,是個頂天立地肩頭負有重任的軍人,私人生活上她可以讓一寸讓一尺,可是在工作面前責任面前,她就是擋在楊權面前的最大的禍患。
楊權輕輕招手,江越帶人站在了楚淵的對立面,楚淵的眉頭輕揚,槍半扛在肩頭,偏著頭衝著江越抿唇微微笑了笑:「楊叔,江越也是你一手帶大的,江家人你都能下死手,以後怎麼講給江越聽呀」江越臉色忽地一變,他的眉心擰緊:「楚淵你閉嘴!」
一聽到灑越的話楚淵的眉頭輕輕地跳了跳,她上前了半步,靠近了江越,站在她身後側的林驚蟄卻緊張起來,頓時從刑海的腰間抽了一把槍出來,但楚淵沒說話,她沒並沒有輕舉妄動。
「你其實都知道?」
「楚淵你看清楚了,這是時代所趨,人類的命運走向,更長的生命,更久……」
他話還沒說完,楚淵這一巴掌就實實在在地落在了江越的臉上。
她陰沉著一張臉,早已將剛剛的嬉皮笑臉收斂了起來,衝著江越冷笑了一聲。
「你還記得你當年宣了什麼誓嗎,那些話都他|媽餵了你吃了嗎?」
江越實在很少有見過這種模樣的楚淵,她的表情帶著些平日裡不曾見過的譏誚,笑時薄薄的唇角微微向上揚起了一個十分刻薄的弧度,一雙漂亮的眼睛裡滿的嫌惡。
江越從她那一雙帶著嫌棄的眼神里看到了「噁心」二字。
他頓時不吭聲了,只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跟著還疼的,還有一顆早已死寂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