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這裡!柏寒心中一跳,左右環顧沒人,立刻衝過去趴在地面往裡張望:借著手電燈光能看到黑洞洞的房間裡果然有個瘦骨嶙峋的人橫躺著地。手臂粗的鐵鏈鎖在他腰間,另一頭牢牢釘在牆壁上。像大多數鐵蒺藜和石頭城的族人一樣,他只有一條胳膊。
把兩塊腰牌順著小洞擺進去,柏寒小聲問:“你是鐵骨還是石岩?”
那人被突如其來的燈光驚呆了,半天才虛弱地撐起身體往門口爬動,伸長僅剩的胳膊把兩塊腰牌拿在手裡。柏寒看到他手臂顫抖著,淚水從消瘦臉頰上不停滴落。半天他才哽咽著出聲:“我是鐵骨,鐵蒺藜的鐵骨。你是,你是誰?”
“我是從沙漠外的華夏國來的,路過鐵蒺藜部落受鐵錚族長之託來救人。”柏寒也來不及把“來自五百年後”的假招牌擺出來,乾脆利索地說:“石岩在哪裡?”
“在我右邊的牢房。”鐵骨朝右指指,乾脆地說:“我也七年沒見到他了。你們,能救我們出去?”
柏寒低頭攤開手掌,“對,昨天我們的人來過一次,今晚會再來,到時候來找你們。”
看起來鐵骨很捨不得那兩枚腰牌,低頭吻了吻鐵蒺藜那枚才伸長手臂遞迴她掌中。“要有鑰匙才行。鑰匙在江峻手裡。”
果然。柏寒原本以為地牢像普通監獄一般,用短劍削斷鐵柵鐵鎖帶人出來即可;面前這個房間卻是用石頭鑿成的,石門是厚重的花崗岩,門上有個鎖孔--破壞了就打不開了。想硬闖是不可能了,不許會會江峻才行。“我先過去了。”
往前再走十米果然是另一間地牢。趴在房門小洞外往裡張望,裡面也躺著個男人,手電光打進去卻毫無動靜。
“石岩,石岩!”柏寒壓低聲音用手電敲著地面,見對方身體半天才動了動只好冒險低喊:“我是石頭城來的。”
石頭城三個字仿佛給了男人無窮力量,幾秒鐘之後他抬起頭朝門口看看,隨即發現被擺在地面的兩枚腰牌。這個顯然生了重病的男人像做夢似的往門口爬,鎖鏈在身後嘩啦作響,隨即捧起一枚腰牌緊緊貼在心口。
“我是從沙漠外華夏國來的,石首領請我們幫忙。”柏寒把來龍去脈講述一遍,最後叮囑:“晚上我們就來,你做好準備跟我們回石頭城。”
時間緊急顧不上多說,柏寒發現小洞裡有食盆水碗,食盆里擺著只吃兩口的麵餅,水碗早就空了,從懷裡掏出個小保溫杯往碗裡倒了小半杯泉水,小心翼翼推到他面前,又留下事先備好的餅乾牛肉:“我得走了。”
石岩淚水簌簌掉落,哽咽著說:“你們把鐵骨帶出去吧,我,我回不去故鄉的土地了。”
回不去?安心,珀伽索斯泉水的字典里沒有這三個字。柏寒留下一句“石首領和你的家人在石頭城等你,晚上見。”便起身離開。
路過鐵骨牢房的時候柏寒依舊朝小洞張望,看起來鐵骨的健康狀態比石岩強多了,正焦急迫切地趴在地上等待著,“見到石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