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教他射箭嗎?安連奚有些愣,一時還沒想明白,薛時野是反悔了嗎?
及至薛時野帶著他走了好一段路,此處遠離了剛才的喧囂,安安靜靜的。
張總管正站在一旁指揮著幾名侍衛插好箭靶。
薛時野牽著安連奚,「走吧。」
安連奚被這個陣仗看呆了,他看了看拉著他往前走的人,原來對方什麼都知道……
在安連奚的記憶中,沒有任何一個人像對方這樣了解他,即使是他的父母。
好像似乎不論他想什麼,對方都能夠清楚地知道他的心思。
明明上次只是稍有遲疑,結果薛時野就已經察覺了他的想法,然後處處為他著想。
安連奚喉頭梗了梗,心緒一時有些難言。
薛時野……
他被薛時野帶到一處站定,張總管已經送上了弓箭,是一把通體銀白的小弓,上刻『攬月』二字。
「這么小?」安連奚接過來,很輕的一把小弓,放在手裡似乎都沒有什麼重量。
薛時野解釋:「初學者用此弓。」
倘若一上來就用那些大弓,說不得會拉傷手。
薛時野沒說,但張總管已經代替他解釋了,末了還提了一句:「這個是王爺幼時用的。」
安連奚有些驚訝,摸了摸攬月。這弓的材質極好,上面卻有些磨損,泛著些光澤,可見是被人經常使用過的。
及至此時,薛時野握著拿在弓上的那隻手,站在他身後,慢的給他調整姿勢,帶著他輕輕拉動弓弦。
確實,這樣的小弓並不需要用太大的力氣。
可即使這樣,安連奚也明白,其實大部分的力氣都是薛時野在使。
起初,他還專注於眼前,目光隨著薛時野的動作看向前方的靶子,瞄準著紅心。
然而慢慢的,安連奚的注意力就被轉到了身後,身後的人呼吸微/熱,吐息順著這個姿/勢噴/灑在他脖/頸間。一剎那似乎奪走了他所有思緒。
安連奚覺得有些沒法專心瞄準了。
偏在此時,薛時野還在他身邊輕聲說著什麼,安連奚凝神去聽,傳進耳朵里的聲音低低沉沉,帶著磁性。這麼近的距離,這下子不僅是沒法專心瞄準,連薛時野究竟說了什麼都不能靜下心來去聽了。
「這樣,手放在這裡。」
「拉。」
安連奚喉頭動了動,被薛時野握在手上的那隻手縮了縮。
薛時野:「怎麼了?」
安連奚覺得,他現在有些聽不得,薛時野說話,頓了半晌他才開口,有些磕磕絆絆道:「我不、不想練了。」
薛時野微微垂眼,只見不知何時,安連奚的耳朵尖已經紅透了。整個人像是被他圈在懷裡,還不斷往他懷中縮,自己卻還毫無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