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被震得整條手臂都麻了,反應卻快,一擊不成,立即後退。
獸性占據主導地位的南劭感受到挑釁,哪裡會輕易罷休,何況面對的還是兩個能激發他心中嗜血欲望的人類,他根本不會去考慮自己半殘的身體會有什麼影響,唯一完好的右大腿一曲,破翅展開,驀然彈射而出,直撲離他最近的女人。
女人想不到他都這樣了,還能發出如此敏捷的一跳,臉色微白,驀然蜷縮身體,就地一滾,躲開了這致命的一擊,當她剛要鬆口氣站起,突然看見自己落在地上的陰影正被另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一把鐮刀正高高舉起,要往下斬來。
完了。她心中閃過這個念頭,卻見那鐮刀竟停頓了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阻止它落下。
“嗯?”在旁觀望的滕晉見狀,不解地微眯眼,繼續觀望。
南劭本來想要擊殺這個曾經對他生命造成了威脅的女人,但是卻蟻足抬起又落下的時候,腦海里竟莫名浮起一個模糊卻又熟悉的身影,耳邊似乎有人在對他說不能這樣。
不能這樣,不能殺人……如同念經一樣不停在腦海中重複不停的話語讓他很煩躁,他不想理會,但是那個身影卻讓他感到很重要,想要捕捉住,看清楚。
戰場瞬息萬變,哪裡容許走神,哪怕只是短暫的。女人見機會難得,索性放棄逃命,毫不猶豫地抬起依舊保持金屬化的手刺,扎進了南劭身上沒有癒合的傷口當中。對於大部分的倖存者來說,獸人的防禦很難破開,但眼前的南劭明顯不在這個行例當中,因為宋硯在他身上造成的傷口,一些不危及生命的眼下都還沒有癒合。女人又不是生手,自然知道怎麼樣才能更輕鬆地給對方造成傷害。事關自己的性命,她可不會因為對方那一瞬間的遲疑而好奇或心軟。哪怕這一下並不致命,但只要能削弱對方的實力,就算成功。
這個時候,那男風系異能者也回過神來,拼著再次生命力受損,當機立斷給南劭又扔了個風系束縛,以助女人脫身。如果女人死了,他對南劭根本無能為力,這一點他看得很清楚。
疼痛拉回了南劭的注意力,他眼中露出血色凶光,傷口收縮,在女人慾抽手離開時夾住了她的金屬刺,蟻足緩慢卻堅定地抬起,在女人驚恐的目光當中,落向她的頭頂。
風系男滿頭大汗,發現自己哪怕拼盡了全力,也束縛不住被疼痛刺激得狂化的南劭,只能稍作延緩。眼看著女人將被劈成兩半,那鋒利如鐮的蟻足再次在空中頓住。
滕晉不由咦了聲。如果說一次是意外,那麼連著兩次都這樣,是否意味著南劭還有自控力?
正琢磨著,突然聽到南劭嘶啞尖銳地吼了聲什麼,蟻足一翻,改劈為拍,將女人拍飛了出去,然後不再理會眼下是否還在戰鬥中,更不在乎血液噴涌而出的傷口,逕自就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