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後吐了口血的女人就算再遲鈍,也明白對方是手下留情,否則在第一回 照面後就沒自己什麼事兒了,因此自地上爬起後便有些遲疑,不知道是否還要繼續。那男風系異能者站在不遠處,臉色慘白,同樣猶豫不決。
幸好這時滕晉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下去。兩人登時如逢大赦,毫不猶豫地逃離了戰場。
“他剛剛喊的是兩個字?”滕晉低聲問李衍厚。
李衍厚搖頭。那一聲實在是太含糊了,也許只是毫無意義的嘶吼,畢竟獸人都這樣,有事沒事總喜歡吼上兩聲。
滕晉卻覺得不是這麼簡單,但也沒追問,只是摸挲著下巴,注意著南劭的情況。原本旁觀的獸人等了一會兒,什麼事也沒發生,覺得無趣,便各自散開了,該幹什麼繼續幹什麼。
南劭是在失口喊出那兩個字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喊的是什麼。
張易。是張易,張易不見了,他要找張易。當這個意識被捕捉到之後,原本一團混亂的大腦漸漸開始恢復清明,從昨天得知張易失蹤的消息開始到後來渾渾噩噩當中與宋硯打得你死我活,被旁人占了便宜,再到後來為一群獸人所救,帶到此地,種種事情如同抽絲剝繭一般,緩慢卻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
他完全平靜了下來。但這還沒完,他發現自己不受控制地開始回憶起當初跟張易他們前往雲洲時遭遇蟻災時的事。
當時遇到的那些人,說的話,後來蟻災時的分組對抗,眾人無法逃離的絕望,他主動出擊,無數的飛蟻撲到他身上,身體被啃噬,癒合,再啃噬,再癒合,那時候的孤獨感以及心理活動,後來碰上蟻母……
如同時光倒轉,再次重回了那個時段,包括後來在蟻母腹中的數月,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不止是親歷者,還是一個旁觀者,由始至終都保持著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自己的狀態。
仿佛過了很久很久,但實際上不過才一個多小時,他終於吐出口氣,身隨意動,傷口癒合,殘肢斷翅修復,然後蟻形變化收斂,片刻後恢復了人形,除了長發依舊外,再沒有一絲蟻象殘留。
“給我身衣服。”他睜開眼,對一直等在那裡,眼露奇異之光的滕晉說,沒有絲毫客氣。
滕晉竟然也沒生氣,示意李衍厚去拿套衣服過來。他們也會儲存一些物資,衣服被褥這些都有,只不過有的獸人體型太大,就穿不上,只能自己想辦法重新裁剪縫製。當然,這樣精細的活對於沒太多耐性的獸人來說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於是俘虜來的倖存者作用就顯現了出來。不管他們會不會,總比獸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