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將墳上以及周圍的積雪清理乾淨,然後李慕然拽著寧武一起跪在了墳前。
“王叔,謝謝……今天時間倉促,改天我再和寧武帶香燭來拜祭您,給您重新修墳立碑。”李慕然對著矮墳叩了三個頭。沒有王叔,她的弟弟只怕活不到現在。就算能活到,也不一定是現在這個樣子。然而此時王叔人已死,而且據寧武的說法,他家裡也已經沒有人,這樣的大恩卻是沒有辦法報了。
人這一輩子或許總是要虧欠一些人,然後又被一些人所虧欠吧。
見姐姐叩頭,寧武也咚咚咚叩了好幾個響頭,一點也沒省勁,李慕然聽到有些心疼,卻沒有阻止。以王叔所做的一切,向他叩這幾個頭又算什麼。
“叔,我姐來找我了,我要走了。”抬起頭,寧武額頭上青紅一片,他沒有哭,可是眼睛裡儘是留戀不舍。
三人沒有在此地久留,離開時,將院門關緊了。不過這只能防喪屍,卻防不了變異植物,更防不了人。然後又按照寧武的記憶,他們去了那晚寧武母親被趕出家時寄宿的房子,在院子裡發現了兩具瘦小的屍骨,根據撕得破爛沾滿血跡的衣服可以判斷是寧武兩個姐姐的。很顯然,那晚喪屍被放進來,兩個小姑娘就沒能逃脫厄運。而讓人尤為心寒的是,院子的門並不像是被撞開的。也許是次日兩個姑娘醒來沒發現外面的變化,冒然打開門遭的難,但也有可能寧武媽媽出來時,根本沒關院門。
真相如何已經沒人知道,也不想去猜測。姐弟倆將兩個姊妹的屍骨撿拾起來,埋在了王叔的墓邊。
寧武爸爸的屍骨李慕然是沒有興趣去收殮的,但那人怎麼說也是寧武的爸爸,所以讓寧武自己去找了找,結果只在屋裡找到那個女人被扯得七零八落的白骨,沒看見男人的。寧武說可能變成了喪屍,於是去被斬殺的喪屍堆里找,倒真讓他找到了。至於母親的……雖然對其已經沒什麼感情,但終究生養過她一遭,李慕然還真做不到任其曝屍荒野。
不過當寧武帶著她走到村頭時,就無論如何也不肯再靠近一步,只是遠遠地指了指位置。李慕然看他臉色慘白,也沒勉強。
自那一夜之後,只要提到媽媽這兩個字,寧武腦海中浮起的不是過往母親縱容寵愛他的畫面,而是一張沾滿了血跡瘋狂扭曲的臉,以及她手裡高高舉起的斧頭,並為此常常驚出一身冷汗。那段經歷於他來說如同惡夢一樣揮之不去。
沒有將這對夫妻的屍骨埋到王叔的墓邊,而是在村子外面找了處地方埋下,然後做了記號。如果以後她帶寧武來拜祭王叔以及兩個妹妹,大抵還是要過來看一下。人死燈滅,再多的怨忿也都該消散了。
一通忙碌,總算是將該處理的事都處理完畢,天色已經不早,李慕然準備回去,誰知道宋硯卻似乎對這個地方十分感興趣。不僅在她收撿屍骨的時候,曾攀到村中最高的樓頂上察看四周的環境,等她忙完後,還拉著她讓她將更遠處一百公里內他沒法一下子看到的地方地形,道路,環境以及有哪些城市等一一描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