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羅山雖嫻靜,到底是深山,日子久了也會無趣。很長一段時間,虞禾都被謝衡之帶著四處遊歷,短短十年,見慣了許多不同的風土人情。
疆黎多異族,遍地蛇蟲毒草,烏山魔母玉玲琅的地界也位於疆黎。
「正因為我是謝筠,才能一眼認出你,即便相隔五十年,我也會找到你。」
謝衡之牽著虞禾的手,看著逐漸轉明的天色。
虞禾就站在他身邊,不是幻像,也不是夢,有呼吸,也有體溫,連性格都是同樣。
他已經等了許久。
修士到了一定境界後,通常就不會再做夢,所以連夢到虞禾都顯得奢侈。即便是入魔後,夢到她也很少。
在徹底叛出正道以前,他曾屢次回到婆羅山,就靠在婆羅曇下,聽山風拂過枝葉,木牌撞在一起的嘩啦聲,就好像是她在耳邊輕語。
為什麼會走到後來的地步,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或許正是行差步錯,最後一回首,竟然已經無法挽回。
無法挽回,他便繼續往前走,換一種方式。
所以他放任自己入魔,開始搜尋傳聞中的起死回生。
他找了太多的方式,再荒誕的都嘗試過,無一不失敗。後來翻遍典籍,大致查出了一個法子,或許能起效,只是需要前往魔域。
魔域封印千年,早就無人前往。
好在這封印歷經千年,早就不如往昔堅固。
他強奪保留在棲雲仙府的聖人法器,不惜叛出仙門,以聖人遺骨化作的法器去毀壞封印,終於找到一絲裂縫。
他奄奄一息,身上的血好似都流盡了,與尚善強撐著一口氣進入魔域。
魔域險惡,非常人能往。
那二十來年裡,他受的傷遠比他在棲雲仙府之時要多得多。
骨頭被打碎,重新接起來,血肉都被魔氣重新塑造。
無數魔族死在他手下,他也曾險些喪命,但是在見到虞禾之前,他還不能輕易死去。
謝衡之煉化了很多魔族,以至於他的身軀,早已不同於尋常凡人修士。曾經熟悉的仙門術法,也無法再用這具魔軀使出,算是徹底斷了回頭的路。
從魔域出去,遠比進入魔域更難。
他在魔域中花費了十年的時間,找到了復生陣法至關重要的東西,剩餘的時間都在試圖離開魔域。
即便離開魔域後,復生之法也不斷失敗。
他從來沒有如此受挫過,這順風順水的人生,在遇上虞禾後,終於一切都走向了無法掌控。
婆羅山被他設下了迷障,成了常人無法到達的地界。每一次失敗,他都會回到婆羅山,在他們的故居養傷,去山頂看已經長得很高大的婆羅曇。
那些木牌被風化,已經漸漸腐朽碎裂,上面的字也早就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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