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謝衡之的影子就像他的人,一次又一次將她吞噬。
理智被燒盡後,一切都走向失控。
隱忍的嗚咽,終於也成了崩潰的哭叫。
直到破碎的哭聲也漸漸隱去,虞禾已經嘶啞到難以開口,只剩下虛弱的氣聲。
混亂的呼吸,充斥著血腥氣的糾纏,一直到晨光熹微才漸漸平息。
涼風吹入殿中,掃過落了一地的燈花,虞禾感受到涼意,身體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謝衡之撥開她微濕的髮絲,自顧自地抬起她的下巴落下一吻,而後才緩緩起身,扯過被褥將虞禾的身體蓋住。
他披上外袍,俯身將地上的玄玉戒指撿起來。
裡面的毒物已經被玉玲琅的蠱蟲吞食,似乎已經沒了什麼意義。
畢竟這枚戒指的初衷,與情愛沒有一絲一毫的干係。
謝衡之看著它,眼神逐漸冷下來,他想要將其碾碎,不知為何,又遲遲沒動手。
鬼使神差的,他又將戒指重新戴了回去。
這個時辰,玉玲琅也該將落魄草帶回來了……
——
虞禾的雙手被綁了一夜,髮帶被血跡浸得一片暗紅。
聽見謝衡之的聲音遠去,她艱難地起身,踢開了身上的被褥。她低下頭,看到身體上的痕跡,只一眼便不忍再看。
連榻上也有許多難以忽視的髒污,她不由地一陣噁心,而後從榻上下來,跪坐在地,用碎瓷割開她手腕上的髮帶。
碎瓷將虞禾的手腕也劃得鮮血淋漓,她的動作依然沒有一點緩和,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謝衡之回到寢殿的時候,看到虞禾被勒出紅痕的腕部滿是傷痕,而她正用一塊帕子在擦腿間的污穢,絲毫不在意那些正在流血的傷口。
聽到腳步聲,虞禾依然沒有反應,甚至不肯抬眼看他。
「虞禾。」
他跪坐在她身前,出聲喚她。
虞禾抬起眼,也學會了緊抿著唇一言不發。望向他的眼神,陌生到讓他認不出。
謝衡之的眼神忽然也多了些倉惶,此時此刻,竟也體會到了什麼是束手無策。
分明以他的力量,沒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但虞禾卻什麼也不想要。她只想離開,只要跟他一刀兩斷。
霽寒聲有什麼好?為什麼會那麼信任他?他們才是夫妻,他是這個世上最有資格保護她的人,為什麼她卻一再要將他拋下……
虞禾看到了他手裡拿著的藥丹,終於啞著嗓子開口了。
「這是什麼?」
見虞禾肯說話,他忽然變得很溫柔,和昨夜惡鬼的模樣判若兩人。
「是讓我們和好如初的東西。」
謝衡之的手指輕觸虞禾的下頜,而後她不由自主啟唇,將遞到唇邊的藥丹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