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我怕你走掉。”她說,聲音很軟:“我一個人好久,太孤單了,想找個人說說話。”
他沒出聲。
怕男人沉重的音線會驚了她的溫柔。
她轉過來,臉面對他,視線在他臉的方向掃來掃去,不知道他的眼在哪兒,不知道她的視線該放在哪裡。
“在下雪天來臨之前,你不要離開我,讓我一直照顧你好不好?”她問。
最後幾個字很輕,小心翼翼,又飽含期待。
他沉思良久。
她揚起的嘴角在漫長地等待里漸漸壓下來。
“好。”在她失去希望前,他回了她:“你可得好好照顧我啊。”
笑容重新爬上她的臉。
她很開心,也很感激。
她重重地對他說:“我會好好照顧你的,照顧你一輩子,不對,是永永遠遠!”
小小的臉上寫滿了鄭重。
他看著她,嘴角漾出一抹笑來,同她的笑容一樣,笑意濃濃。
可惜她看不見。
余是閉上眼。
腦里都是她那句話。
“在下雪天來臨之前,讓我一直照顧你好不好?”
喜悅趕走了睡意。
她睡不著,索性和他說話:“我叫皮皮,雙皮奶的皮,你叫什麼名字?”
“余是。”他說。
“哪個yu?哪個shi?”
他淡淡地說:“多餘的余,是非的是。”
每個字里都藏著悲戚。
她默了幾秒。
“是年年有餘的余,往哲是與的是。”她笑:“你有個好名字,你的人生一定會像名字一樣和和美美的。”
他一怔。
側目看她,眼睛對上了她的,似是被她眼底的笑所感染,他心裡莫名舒暢。
“對。”他跟著她念:“我叫余是,年年有餘的余,往哲是與的是。”
她看著他笑:“你好呀,余是。”
他依舊沒什麼表情,還是偏嚴肅的一張臉,臉部線條硬朗堅毅,只有目光很柔軟:“你好,皮皮。”
他原本只想坐一坐便離開。
誰知一坐,便坐了三日。
他可以想像逍遙的領導圈現在已經急成什麼樣子,但看著她滿含喜悅和依賴的眼,他就是說不出離開的話。
他來的第三天,忽然下了雨。
中雨帶來了涼風,天更冷了。
睡覺時,她躺下來,沒躺好,身體一歪,差點靠在他身上。
他急急閃開,在她碰到他之前用電光變出軟繩將她扯到一旁。
她驟然被甩開,背抵在牆上,痛得她嗚咽一聲。
他想去扶他,手才伸了一點點就收了回來。
“對不起。”他垂眸,沒去看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