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個月的時間,期間氣溫曾一度跌到零下四十度,藏在白色雪花之下的海水早就結成了厚厚的冰塊。
破冰船當然還是能夠活動的,但誰都沒有讓破冰船重新啟動。
照這樣的天氣發展下去,他們遲早是回被固定在某一塊區域的,在這樣的條件下,停在哪裡似乎就不是很重要了。
眼下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討論。
顧未然跟著的這條遊艇上的現居住的人數無疑是爆滿的,無論是考慮到人居環境還是每天物資消耗的分量來說,都是一筆驚人的帳單。
人要挪一部分到對面的郵輪上去,物資當然也要挪。
鋼鐵鑄就的通道很快就展現在人們的眼前。
不過就是七八天,一條橫在半空之中,將兩艘巨輪連接起來的通道就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鐵鎖鏈舟。
不得已而為之。
但很好用。
裹上厚厚的外套,抱上自己的孩子,拽著自家老人,人們在戰士的引導下,提著一顆心,踏上這條懸在半空之中的生路。
天地茫茫,穿著綠色軍衣的人們在遠處看來,簡直就像是一串小的不能再小的螞蟻而已。
雪停了幾天,又開始轟轟烈烈地下了。
說是轟轟烈烈,其實並沒有什麼大動靜。
它無聲地吞噬著這片領域裡面的所有東西。
顧書然從前覺得海水很單調,看了幾個月,很膩煩。
但當世界變成了純白的一片,她更有些受不了了。
入目所見的全都是一模一樣的場景,時間長了簡直就是一種精神污染。
顧書然尚且如此,更不用說已經看膩了雪景的洛正。
顧未然對這種冰冷且毫無生機的季節不感興趣,天氣太冷了。
氣溫低的時候傷口的確不容易發炎,但是這天氣是太冷了,能直接把人的手腳給凍掉。
A市
突如起來的變天打了他們一個措不及防。
底層的房間裡面還放著諸多植物,幾個負責這方面的人腕上被凍醒之後,甚至沒有顧得上自己的身體,奔跑在搶救作物的一線上。
每天晚上都有人被送進醫療室,那些被凍的青紫的軀體展現在醫生的面前。
他們也毫無辦法,只能夠尋找著最原始的方法,將那些已經壞死的部分切掉,免得危及生命。
A市郵輪上本來十分寬敞的醫療室竟然在這時候被塞滿了人。
林孟本來是還在接受心理治療的,但這麼一來,他的假期也就被迫終結了,重新換上制服,去醫療室報導了。
老陳依舊還躺在床上,他的骨折傷口還沒好,但到底是回了家來,他主動讓出了病床的位置,回家休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