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羅姆克醫生在他們中間顯得格格不入。
他年輕(相對而言)、美貌、且是唯一的一個外國人。
陸怡晴突然想起了警官先生跟她說過的那些話,他看上去很正常,查不出什麼東西,但正因為查不出什麼東西,所以又顯得不太正常。
老會長的隨行醫療團隊裡,為什麼會有一個無論資歷還是工作經驗都比不上其他醫生的外國人。
更主要的是,他永遠都表現得很從容,很鎮定,警察局長當然也問過他。
對此,他的回答是:「作為一個醫生,見慣生死是很正常的。」
可是——
他一個一畢業就進入集團工作,從頭到尾都只為林家服務的私人醫生,什麼時候能在這富貴之家經歷過那麼多生死之事?
要麼,他在說謊,要麼,他是實話,只是他的背地裡有其他見不得人的勾當。
和羅姆克對比明顯的是其他醫生,他們的表情都很恐懼且驚愕,聚在一起瑟瑟發抖,竊竊私語。
醫生不會害怕屍體,但會害怕製造屍體的人。
警察局長盤問了他一會兒就放他們離開了,因為複合弓的箭矢走向在客居,而他們都聚在頂樓。
臨走前,他叫住了羅姆克:「你知道林先生手臂上的是自己弄的嗎?」
羅姆克抱歉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警官,我是醫生,不是法醫,對這方面的知識了解得不太多。」
警察局長沉默了一陣,問:「那麼,你是故意的嗎?」
羅姆克偏了偏頭:「什麼?」
「給林先生製造不在場證明——我的意思是,故意讓他裝病躺在在床上修養,但事實上,他甚至還可以爬窗戶。」
羅姆克於是輕輕地笑了:「你誤會我了,警官。他的確受了傷,這是無可辯駁的,我只是讓他好好休息一晚,每個人的體質都是不同的,有的人崴了一個腳就站不起來了,有的人闌尾炎還能跑完一千公里,病情是因人而異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林先生在中了一槍之後還能飛檐走壁,這屬於我的職業失誤,但,這絕不是您把我定義為幫凶的理由。」
警察局長目光沉了下來:「他受了槍傷,但你們卻一個人都不留下來照看他,不覺得可疑嗎?」
羅姆克款款道:「話雖如此,難道不是警官先生說了要派人值班的嗎?明明有警方值班,但是死去了這麼多人,看來失職的人不是我呢。」
「……」
警察局長聞言,用力地抓住了他的衣領,他臉色鐵青。
法醫小姐趕緊摁住了他的胳膊:「老大,算了算了。」
警察局長放開他後,羅姆克笑吟吟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然後看向了陸怡晴。
「陸小姐,聽說你現在很危險,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保護你。」
陸怡晴眨了眨眼睛:「如果有羅先生為我護航的話,那真是太好不過了。」
羅姆克笑容一僵:「我的姓是斯海弗寧恩。」
陸怡晴從善如流:「好的。」
羅姆克的語氣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