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製片人拔槍太快了。
她來不及。
對不起啊。
她默默地想道。
然後她又想起,那天被陸怡晴撞見在電梯裡的時候,自己剛剛洗完手出來。
因為她想見到媽媽,於是就聽信當地的神棍的話,在手上塗了紅顏料。
但她沒有見到自己的媽媽。
神話故事都是騙人的。
可在這一刻,她居然真的見到媽媽了。
她微笑著看著她,就像她們第一次見面那樣。
「你好呀,小朋友。」
「……媽媽,我終於見到了。」
她伸出了手,這一次,她被媽媽緊緊地握住。
「那個愚蠢的女人!她以為這樣就能扳倒我嗎?做夢!做夢!你也是!你和她一起去死吧!蠢女人!」
電影製片人先是諷刺地大笑,繼而感到自己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救護車……救護車……
他著急地去翻自己的手機,卻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機還在車上,他踉踉蹌蹌地朝著外面跑去,最後卻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再也沒能爬起來。
*
他們離開後,整個房間再次回歸了無聲的寂靜,只有那點昏暗的燈火還在緩慢地搖曳。
執行長的呼吸已經微弱得聽不到了。
陸怡晴側耳聽了一會兒,確信他們的腳步聲已經遠離了這裡。
她安靜片刻後,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她順手用空餘的那只手把外套的一角卷了卷,團進嘴裡。
然後用力地握住了大拇指,對準了手銬鋒利的那一邊,借著這個支點,她用力地往下一折。
一聲細微的輕響,她聽到了骨骼斷裂的聲音。
當然了,光靠這一點還不足夠。
陸怡晴繼續用力。
鋒利的手銬在外力的作用下,一點一點地切進肉里,鮮血滴滴答答地開始順著胳膊往下流。
最後,陸怡晴終於可以從鋼質的手銬里掙脫出來。
她看了一眼已經變得慘不忍睹的手,緩慢地做著深呼吸,然後去對面的執行長身上摸了摸。
電影製片人對他倒是大方,什麼東西都沒摸走,陸怡晴趁著屍體還有餘溫的時候給手機解了鎖,然後翻了翻他的身上,把所有有用的東西都摸走,然後把他的外套脫下來,包裹住了自己的手。
最後,做完這一切,她踉踉蹌蹌地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