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去了薩琳娜之前所在的那間病房,病房在失去病人後就變得空曠了起來,地上有一大灘水,還有幾塊玻璃碎片,像是保溫水壺上的。
記者女士已經離開了病房的窗前,她沉默地坐在病床前,正在喃喃自語地削一個蘋果。
陸怡晴靠近了她,發現她的兩隻手都有被燙傷的痕跡,某些地方已經亮起了透明的水泡。
這應該不難聯想,她大概是想接一壺熱水回來泡些咖啡什麼的,但回到病房後,卻發現孫女已經墜樓的事實。
失控之下,不小心打碎了那個保溫水壺。
她現在看上去很冷靜,只是在削那個仿佛一直都削不完的蘋果。
陸怡晴離她近了之後,才聽清她在喃喃些什麼。
是一首兒歌。
「父親啊,去往遠方,為我狩獵月亮;母親啊,拿起針線,為我編織夢鄉,孩子啊,要乖乖地睡去……」
她機械地唱著那首兒歌。
目光有些呆滯。
等陸怡晴走出病房的時候,才看到之前那個女警察正靠在病房的牆上,她推了推眼鏡:「她是個可憐女人,年輕時死了姐姐,中年時死了女兒,老了,又失去了孫女——現在大概是有些精神失常了,醫生不讓我們靠近,就算這個狀態問話,陪審團也不會認可證據。」
陸怡晴放輕了聲音:「發生了什麼事了?」
「根據這邊幾個醫生護士的回答,是薩琳娜趁她們在照顧病人的時候,趁機溜出了病房,然後從天台上跳了下去。」她說,「那個時候,她的祖母正在一樓的飲水機接水,沒有作案嫌疑。」
眼鏡警察道。
「同時,我還確認了,應該就是她殺了她的未婚夫。我們在她的病床枕頭下面找到了一把很細的錐子,還有類似弓弩之類的配套裝置,大約她就是這樣殺死她的未婚夫的。那兩件工具上都上面帶著血跡,指紋和DNA已經拿去化驗了——不過那錐子上攜帶的衣料纖維和羅賓死亡時穿的西裝布料顏色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結果大差不差。
薩琳娜這一跳樓,相當於變相地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年輕警官從樓上走下來,看來是已經從天台下來了:「目前沒在天台發現掙扎或打鬥的痕跡,可以排除是他殺。」
眼鏡警察看了看他:「我早就說過了,她的墜樓姿勢是很放鬆的,一般來說,如果被推下去,或者跳樓後半路反悔,那她不會是後背朝下,四肢攤開的放鬆姿勢。我覺得她這樣的自殺方式甚至超過了自殺本身。」
搭檔重複了一遍:「什麼叫自殺方式超過了自殺本身?」
眼睛警察低下頭,在本子上寫寫畫畫了一陣:「意思是,她是抱著一種極端且強烈的信念感而跳樓的,這種自殺已經不僅僅是單純地為了擺脫人生,而是為了更偉大的信仰——甚至可以戰勝恐懼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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