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昭在醫館值守的這幾日, 祝霜也時不時過來幫他的忙。
二人一前一後走近歲雪的房間,秦君昭檢查了一下歲雪的傷勢,把她手臂上的藥布拆下時, 血線蜿蜒而下,右手皮開肉綻, 露出斷裂的骨頭。
祝霜看得眼皮一跳。
「歲師妹怎麼回事?」祝霜放下手裡端著的溫水盆, 擰了一張帕子過來,輕輕擦拭她傷口上的血污和殘餘的藥渣, 「前腳剛出刑罰島,後腳又被誰打了?挺溫柔好脾氣的小妹妹, 從哪裡結下些你死我活的仇?」
秦君昭在一旁挑著瓶瓶罐罐調製著藥膏,聽到問話聲時目光頓了頓。具體的情況沈紓星也沒和他多說, 但他能猜到不是和學院弟子之間的爭鬥所致。
如果只是學院弟子的齟齬,昨日人送來時,怎麼會在她的傷口上發現殘留的不朽境的力量。
「這我可不知道,我們醫家的人最尊重傷者的隱私。」秦君昭開玩笑地應了一句, 端著藥膏走到床邊,接過祝霜裁剪下的藥布, 重新替歲雪包紮。
「哎等等。」祝霜突然發現了什麼,拍開了秦君昭的手,緊盯著歲雪脖頸上的傷口再三確認, 皺起了眉頭。
她指著歲雪脖子上的一圈傷痕,抬眸問秦君昭:「你知不知道焰字決?」
明明是火焰灼燒過的痕跡, 卻有利刃切割的齊整傷口。
秦君昭目光移向她所指之處,點了點頭。
焰字決是道生的術法, 是東毓皇室衛家的自創殺招,秦君昭既然修醫家, 對各流派的殺招都要了解,自然對焰字決有所耳聞。
昨日從沈紓星這裡接過人時,他便覺得此事若是傳出風聲,會掀起腥風血雨。
要殺歲雪的修行者如果是衛家的人,性質就不一樣了。
當世之人皆知,東毓皇室早在六年前死的死,殘的殘,活著的人都淪為了階下囚,被切斷靈脈後扔進了皇宮下永不見天日的地牢之中。
除了早被萬家救走的衛櫻,昭英公主那個叛國棄家的妹妹,還在商留萬家享福。
但世人不知,昭英的小女兒歲雪也沒有死。
東毓皇室之中能修行的人不多,道生門下更是寥寥無幾,如今用焰字決傷歲雪的人,最有可能就是衛櫻。
歲雪的身份是被她還是被萬家發現了?
祝霜見秦君昭神色凝重,就知道自己最初猜測的不假,低聲問道:「歲師妹真的是......?」
秦君昭點頭:「紓星叮囑過不讓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