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區區一個張易之,竟嚇得他不敢動彈。
武三思半晌沒吭聲,李顯怕他生氣,慢吞吞端起一盞乳酪。
「郭郎中常漏夜出入宮禁,不論,行何事,他總是聖人跟前的近臣,寵臣,孤去與他交好,恐有諂媚之嫌。」
武三思聽了不由得發笑,饒有興致地問。
「小王亦是聖人身邊近臣,寵臣,殿下闔家住在小王家裡,還定了親事,這干係恐怕很難撇清。
李顯面帶尷尬,「這,原是王爺古道熱腸。」
「殿下到底是……」
武三思手裡象牙筷子摜下地去,啪嗒斷了。
李顯還是不緊不慢的。
「王爺,孤並非不懂,是不敢。軍政大事,旁人湊趣兒,聖人誇他好學有見解,可是孤與兄弟們倘若膽敢置喙,嘿嘿,尤其是點著武將的名字高談闊論,那是輕輒掌嘴,動輒圈禁的罪過。」
他回眸一顧,神色怯怯,萬般無奈。
「王爺以為孤不曾胸懷河山萬里麼?孤雖平庸,志向,並不比他們低啊。」
他的眉眼漸漸生涼,乾巴巴望著武三思,那副古井無波的漠然,掛在正當盛年的儲副面上,叫人心裡直發毛。
武三思後知後覺意識到,所謂『他們』,正是早已喪命的李弘與李賢。
「臣斗膽……」
武三思想起下在他身上的重注,不捨得放手重來,咬牙堅持勸說。
「當初聖人急於上位,難免苛刻,但如今大權在握,當樂見儲君參政,尤其為安西四鎮的去留出謀劃策。殿下不知道,這件事爭議極大,三五年難有定論,卻是國朝百年大計,若殿下能繼承她老人家宏願,耐心耕耘……」
滔滔不絕講了一大串,李顯只管搖頭,憋得武三思氣急敗壞,終於說不下去了,就聽見李顯寥落的聲調。
「兒孫自有兒孫福,這些事,王爺且看往後罷。」
武三思簡直恨鐵不成鋼,恨不得撤回武崇訓的婚約,重新迎娶張峨眉。
瑟瑟初學下棋,記不清各子用途,不時撿起一枚細看刻字,喃喃道,「這老帥與將不分高低麼?」
張峨眉坐在她對面解釋。
「秦末群雄爭霸,項羽自稱『西楚霸王』,漢高祖人稱『沛公』,不過區區沛縣一個亭長,高低懸殊何其大也?可是兩軍對壘,難道項羽便贏定了?還不是各憑拳頭說話。」
司馬銀硃才在篩茶,回身讚許,「張娘子寓教於樂,合該開班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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