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娘最小的妹妹楊瑩娘剛剛及笄, 頭回出門赴宴,人還羞答答的,坐在琴娘背後,白羽扇直蓋到鼻樑上,只露出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往場上瞧一眼,便羞地扭身背過去了。
太平一味挑剔。
「夫人故意為難人,這題目要如何解?向來作詩,只好一樣主題,或是層層遞進也罷,一詩解兩題,定然進退失據。」
女皇眉心一跳,啪地把筷子拍在案頭。
韋團兒等忙躬身後退,讓出母女爭論的地方,只張易之不動,扯住聖人赤紅的帔子在掌心翻覆,眯著眼看日光跳躍。
女皇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說一不二,神擋殺神,可是這幾年國朝太平,到底尊養起來,動氣的時候少,尤其薛紹死後,更是再未對女兒施以顏色。
所以太平措手不及,怔怔注視著她,眼裡盈滿淚水。
「我只有她一個了。」
「朕還在呢!許你說這些污糟話?」
女皇冷笑一聲,顯然聽不得這酸唧唧的抱怨。
「武家兒女你不認,我替你教養,阿顯回來了,阿旦麼……」
李旦她是不想提的,轉而說起薛家兒女。
「兩個大的當安排了,從文從武,在京還是州府,要決斷,宮裡家裡,多少事指望你,你日日盯著婉兒作甚?你與她好,原是閨閣里的情意——」
太平向來不愛聽她將武攸暨的兒孫與薛紹血脈相提並論,說到這裡,腰肢一擰,起身就想走,女皇忙拉住她的手,指那邊嘆氣。
「譬如驪珠與琴熏,做親家,做妯娌,都極好,偏你轉些歪纏的念頭!」
語音一轉,添上幾分慈愛。
「朕不是容不得你,朕一生,叫人詬病處車載斗量,言官百姓,要罵由得他們罵去,你是朕的獨女,往後阿顯繼位,你便是長公主,作養個女面首……」
太平嗤笑一聲,咦然打斷了。
「男人女人,一匹馬,一隻鸚鵡,一條獅子狗,在阿娘眼裡都一樣,喜歡了養在屋角,三不五時逗弄逗弄,便算寵愛。」
她拈起林檎果瞄準張易之妖嬈的面孔,隨手一拋,打在他鼻樑上滾開了。
「我也養過,可阿娘當婉兒過得這種日子?」
太平二嫁武攸暨後,齊眉舉案,互不打擾,公主府艷幟高張,美男子來來去去,張昌宗便是千金公主收用過,推薦給太平,再由太平舉薦給女皇的,如今千金公主已然往生,不然三馬同槽,場面污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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