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嗓子,問候梁王妃等。
再問韋團兒,知道女皇已然乏了, 便不去面君,轉頭與楊家表妹寒暄,見琴娘滿臉義憤, 瑟瑟和瑩娘也噘著嘴不高興。
楊夫人兩個嫡子都不爭氣,一個麼牛心古怪,清高自矜, 一個麼舞刀弄槍, 不通人情,都不是提攜家人的材料,所以日日趕著庶女在女皇身邊打轉。
他前後一想便明白了根由,因笑著與楊夫人商量。
「琴熏十二歲了,再過三年就該及笄議親, 驪珠小些,也當開蒙。若照家裡慣例,本該送進宮請顏夫人教導, 可如今夫人事情越發多了,哪管這些?就耽擱了,前二年麼,還請了個蒙師認字, 後頭驪珠病了,又放下, 至今一團孩氣,樣樣拿不出手。郡主做了嫂子,為她們著急,想煩了府上元娘子上門幫忙。」
頓一頓,微微垂首致意。
「京中誰不知道府上三位娘子是高門貴女中的翹楚,行事穩重,又有德行,別說比薛家、裴家,就連聖人並顏夫人也是交口稱讚。尤其是元娘子,最懂規矩體統,若是這次夫人肯讓元娘子來枕園小住幾日,言傳身教,我家不勝感激。」
楊夫人愣了下。
沒想到連瑟瑟與手帕交的小官司,武崇訓千里迢迢回來,便要迂迴地幫忙促成,太子在聖人面前動輒得咎,但有顏夫人和梁王做助力,儲位穩如磐石,萬不能得罪。
她若是連這點小事都推脫,就太不識抬舉了。
況且,太孫雖不住梁王府,骨肉親情難以隔絕,定是常常出入,琴娘住在枕園,能與他朝夕相見,也是順水推舟的好事。
想到這裡,她堆起笑臉,故意勉為其難地斟酌了下。
「郡馬謬讚了,她小孩子懂得什麼?不過一點皮毛罷了,真要說謹守閨訓,竟是二娘更好。」
話才說完琴娘接口。
「阿娘讓我們三個一道做客,便兩全其美了呀。」
楊夫人頓時黑了臉。
要不是當著幾家親戚的面,尤其還在禁中,就要厲聲訓斥起來。
瑟瑟向來喜歡琴娘的明快直接,趁熱打鐵道。
「這主意我看很好,王妃您說是嗎?」
故意道。
「上回在石淙,琴娘做的玉兔糕,比宮裡的還好,心思還巧,我那時就想替琴熏求個方子,偏住在行宮,我們院子裡沒有廚房,說也說不明白。這回請到家裡去,別說琴熏了,連我也要拜師學藝。」
梁王妃聽他們兩口子配合默契,寫好了戲本子似的合力擠兌楊夫人,非要搶出那三姐妹來,雖不明白有何前情,自然要幫忙,遂殷切地請託楊夫人。
「夫人莫不是怕我們家地方小,委屈了幾位小娘子?您瞧顏夫人的女兒,如今便在枕園照應郡主。小娘子來了,只有比女史更尊貴。」
顏夫人何等人物?
九州池裡一手遮天就罷了,武崇訓挾著她的威風,連連在御前得彩頭,又是尚主,又在石淙詩會上得名次,就連這回武家急流勇退,也是他掐尖兒賣好,表現在前頭,引得聖人話里話外誇他懂事。
楊夫人不敢與顏夫人相提並論,推開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只得連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