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那一點明顯的苦澀,鬧得仿佛瑟瑟在外尋花問柳,回來被溫柔的賢妻規勸了。她很想好好地安慰他,免他輾轉反側,婚後自可奉衣端茶,貼他私情小意兒,眼下卻是非禮勿動。
只能靠住鴉青的軟枕,覷著他詛咒發誓。
「上回就說了,我必定不像姑姑公然招攬,令表哥蒙羞。」
武崇訓卻嫌相敬如賓遠遠不夠,瞪眼直道,「你管的了自己往後麼?」
瑟瑟是個磊落人,略一思忖已脫口而出。
「表哥非要叫我發誓三五十年後仍如今朝,那我就算說了,自己也不信,表哥也不信,可是當下的心意,表哥難道還不明白?」
為他負氣而走,在外吃了兩個月的苦,她內疚又心疼,為斬斷武家爵位,她知恩又圖報,藉故寫信,牽三掛四說了許多,真話只有一句,你還生氣麼?
武崇訓不吭聲了。
今夜著實美妙,織金帔子繞著她脖頸,把人妝點成個籠著紗的玉觀音,唯燈影晃蕩在眉心,令那剔透綺麗的容貌沾染了墨跡……
他發了一回呆,心底和尚念經般瘋狂重複:是我的,都是我的!
「郡主心思多變,別說誓約婚姻,就算……生出孩兒,骨血相連,也是匹籠不住的野馬。其實在外頭我想明白了,人生百代,無非如此,誰還能顧念誰一輩子,男女之情有起有落,沒了,就沒了罷!」
他下定了決心要以身試法,「不試試,我又怎麼能死心?」
第105章
「婚約可不是兒戲。」瑟瑟重重強調。
武崇訓狼狽地一笑。
是啊, 瑟瑟非但沒有視聯姻為兒戲,相反,還嚴陣以待。
可這份重視卻叫他更沒底了, 愛人,原是一種患得患失的心情,想她有恃無恐, 又怕她恃寵而驕。
「揚州是運河起點,城池僅次於兩京,富商大賈極多, 有『街垂千步柳,霞映兩重城』之盛景。這樣好地方,自是國朝稅收的重中之重, 豈會交由州牧多剝一道皮?實則揚州大都督唯唐初數十年是實職, 自高宗便僅做追贈、封贈,或由諸王遙領,再未落實。」
「我還當是聖人為難表哥……」
瑟瑟不以為意,心道天下我有時,區區一個揚州, 賞你做封地有何不可?
然她是個落地有聲的人,尚無章程便不承諾,轉而道。
「你瞧我四叔, 一把年紀,不辭辛勞。」
拿下巴點著外頭,院門上一道消瘦的身影,懷裡抱著橫刀。
東宮衛尚在招募中, 但右衛率職責所在,李旦每日清早便到梁王府二門上點卯, 如遇李顯出門,便執刀相隨,如在家吃酒,便在笠園外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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