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怕他?」
張峨眉駐足哼了聲,瞧陰風陣陣,變了天了,更不耐煩應酬。
「從前是有顧慮,施展不開,現而今……」
那畫既然不是武崇訓畫的,可見東宮待他尚有保留,又或者,李仙蕙所圖太深太遠,連武崇訓都不支持。
「罷了,這酒也不必去吃。」
李仙蕙明明答應她拱手相讓,一轉眼又不認帳了,這梁子結的太深,便是武延基立時死了,也得算算利息。
「玉壺去道聲惱,就說九州池召我,今日陪不得了,酒帳我們結,可是磨米的價格,比別人多收十文,他要嫌貴,你便笑兩聲,別說話。」
玉壺聽了發笑。
「他是個男人,好意思與奴婢爭多論少?竟加二十文,不准他事後結帳,非得當場掏出來,才知道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主僕幾個哈哈大笑,這便議定了,留下玉壺打掃戰場。
套了車沿河走,才過浮橋,車廂忽地一歪,茶盞食盒全滾到地上,車窗也掀掉了,狂風呼嘯,雨水刷刷往車裡灌,跟車的嬤嬤在外頭慌慌張張喊叫。
張峨眉推開壓在身上的金縷,爬到窗邊,竟瞧不清五步之外。
「怎麼了?」
嬤嬤七嘴八舌報告,「馬拐了腳了!」
「車轅子斷了,娘子千萬別動!」
「您瞧河水漲起來了,不能耽擱在這兒,往前走往前走!」
「娘子,這可怎麼辦?」金縷沒見過這場面,害怕的問。
一群慌腳的雞,遇見事只會喊。
張峨眉一指頭戳到她肩上,「你怕什麼?扶穩了,我下去瞧瞧。」
可金縷拽著她袖子不讓。
「要瞧奴婢下去瞧,娘子淋濕了可怎麼好?」
「你做不了主。」
張峨眉褪下魚肚白的長紗衣,撈起裙子掖在腰裡,露出大紅的紗袴,素白的汗巾子,兩手並用地下了車。
金縷和流蘇兩個面面相覷,攔都不知道怎麼攔。
別說高門貴女,尋常市井裡的女娘也不敢這麼放肆,尤其這大雨潑天,淋濕了紗袴,豈不是連內衣都要落在人眼裡?
大雨攪和起洛陽河底的爛泥腥氣,呼呼往臉上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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