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訕訕退開,孤零零一個鬟髻聳在瑟瑟頭上。
「二姐知道沒?女史——?」
丹桂點頭。
她一口氣堵上胸口,不死心問,「那連二哥也知道了?」
丹桂知道她最怕被李重潤看低,然而事已出了,「太孫沒說什麼。」
沒說什麼才是最厲害的。
瑟瑟心裡發酸,跌坐回繡墩上。
就這一樁事,家裡就只有這一樁事指望她,偏她節外生枝,弄出麻煩。
原以為打發開武延秀便能得個清淨。
她恨恨回想,當初是如何生出了這樣荒誕的主意?拿琴娘搪塞武崇訓,免了為人娘子的義務,越想越想起曾經多麼厭惡武崇訓,嫌他裝模作樣,莫名其妙地愛慕她。
愛她能有什麼錯呢?
她怎麼會單單為了他愛她,就生了惱恨?
那不就跟她最看不上的,武延基苛待張峨眉一樣?不不,她不是這樣的人。
他們護著她,一個個都不來問她,連王妃也只管彌縫,擺出這樣大的陣仗替她撇清,難怪昨日她去笠園找武崇訓,只說不見,她還當他哪根筋又搭錯了。
琴娘越發無奈了。
長聲嘆道,「這些只是表面功夫,最要緊你帶郡馬快快搬走,不然我真是住不下去了。」
瑟瑟臊得兩手掩面,聽丹桂低聲安慰琴娘,越發坐不住,拔腿就走。
經過笠園時,瞧他們又在清掃院落,繩子吊了水桶提上牆頭,一瓢瓢澆在屋檐上,四面往底下淌水,丫頭縮在廊下,茫然望著天。
她便知道武崇訓心裡不爽快。
別說屋檐,連那才挖出來養紅蓼的塘子,都要把老泥掀出來洗洗,也不敢進去撞他的火氣,一壁走一壁向丹桂抱怨。
「都說大表哥不如他,我瞧著至少脾氣好些,回回你瞧,他一生氣,我真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連上門去解釋,都不成。」
丹桂面露難色。
「郡主還敢說這話?真取中了嗣魏王,這,那……」
瑟瑟轉過來愈發臊了,跺腳連聲。
「簡直是,說多錯多!走快些!」
到下晌開宴,背向軒的髹金匾額已經掛在門上,筆走龍蛇,翩然多姿。
李真真看了直吐舌頭。
「瑟瑟再練十年,才能比上一比。」
李仙蕙哭笑不得。
「十年?除非她是顆托生的文曲星!」
瑟瑟一句閒話不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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